◇第45章谣言突起
◇第45章谣言突起
段严玉手里的小福已经气得扭头去咬他的手了,眼见着利齿要咬上他的手腕,段严玉立刻松开手,下一刻又屈指敲在小山猫的脑门上,敲得这小东西晕乎乎跌在地上。
肉墩墩的屁股往地上一坐,就势躺下不起了,活像受了重伤。
段严玉:“???”
就是这时候,谢缓已经放下书跑了出来,急忙将地上的长得越发敦实的小山猫抱了起来,还皱着眉去揉它的脑袋,“王爷做什么要欺负一只幼兽?”
段严玉要被这小东西气笑了,没好气道:“它装的!本王都没用力!”
谢缓显然不信,还瞪了段严玉一眼,道:“王爷,您是习武之人,您觉得没用力,但对一只小兽而言还是疼的。”
段严玉语结片刻,沉默盯着谢缓看了一会儿,又才略过他往院里走,还忿忿说:“小兽?它都多大了?快有五个月了吧?你但凡能抱着它超过一盏茶的功夫,这习武之人让给你当!”
刚抱起小福没一会儿就觉得两只手有些发酸的谢缓没有说话了,但幸好他怀里的小福蹬了蹬腿儿,闹着要到地上去。
谢缓立刻将其放下,看着小山猫叼着那只藤球奔进院子里才擡起头,他将两只手藏在袖子里笼着,借机悄悄揉了揉手腕。
偏嘴上还不服输:“一只小山猫罢了,能有多重?”
段严玉笑了一声,直接进院占了谢缓方才的摇椅坐下,又将竹桌上的一盘糕点端到怀里,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不过只吃了一块他就嫌甜腻又放了回去。
见谢缓还站在院子外,段严玉又喊道:“还杵那儿做什么?要本王请你?谢大力。”
谢缓:“……”
谢缓顶着新外号进了院子,段严玉也随即站了起来,在他的小院里逛了一圈。
近来事多,段严玉也许久没有来过谢缓的别院了,这时才发现角落里辟出了一洼菜地,里头的嫩菜长势颇好,绿油油生得喜人。靠墙还插了几根竹竿,绕着爬了一藤丝瓜,这时节已经坠了几只筷子长的嫩丝瓜,瓜蒂上还挂了花儿。
段严玉是个五谷不分的,不晓得那菜地里是什么菜,只勉强能认出丝瓜。
瞧这样子,倒把他王府的别院住成乡下庄子了,若自己再晚些日子过来,说不定都圈了地儿喂鸡喂鸭了。
段严玉笑话道:“你这日子倒是过得悠闲。”
他一边说,一边看,又在一棵凤凰花树上看到几个绑在枝上的简易木盒子,里头装了些谷物,时不时有雀儿飞来啄两口,吃饱了肚皮再飞出去。
谢缓浅笑着回答:“闲来无事吧,其实更多都是春生干的,他是乡下孩子,很会这些活计。”
春生瞧着胆子小,但和下面的人很说得开,没多久就和府里的下人们混熟了,尤其是东厨的人。如今已经可以摘了自己种的青菜、丝瓜去那里借个灶台做饭了。
谢缓说完又问:“春闱一案的后续应该处理得差不多了吧?”
段严玉朝他点头。
点完头,又不由皱起眉,说道:“礼部尚书于牢中撞墙自尽,到最后也未攀扯出户部。”
谢缓略一思索,立刻又问:“礼部户部……礼部尚书那位女婿不就是此次换名次的考生之一,有此凭证,他父亲户部尚书如何能说清?”
段严玉摇摇头,道:“人死了,证据也没有找到,不好凭空纠缠一位尚书大人。他在牢中就说过了,是希望女儿好过些,私下帮女婿换了名次。他那亲家半点儿不知情。”
谢缓听此也是嘲讽一笑,淡淡道:“当官如此,却是个心疼女儿的。”
正是为了刚出嫁的独女,他才敢自尽的。
不过高官之女一夕沦为罪臣之后,只怕他这拼命也想保下的女儿在夫家可不好过了。
谢缓叹息片刻,转头又问:“那左丘家?”
说起左丘家,段严玉皱眉更深了,语气里也尽是不屑。
“那老东西今早就上了折子,告老还乡了。”
谢缓微挑眉,惊奇地看向段严玉,想了想才问道:“听说他那孙子前段时日悬了梁?”
段严玉先是点头,随后一字一句慢慢答道:
“正是如此。依左丘士闻的话,他是半点儿不知情,全是他那才及冠的孙子贿赂考官求得了好名次,事发后又派人追杀苦主。”
“当时陛下还下旨,要出卷重考,请了翰林院学士亲自出了题。几人领了皇命去左丘府上,就得到左丘临畏罪自杀的消息,听说那老东西又气又悲,当场就昏死了过去。之后修养数日,只说病重要告老还乡了。”
“他年纪确实大了,陛下怜他是扶持三朝的老人,准了他解官的折子。”
谢缓沉默片刻才道:“朝中官员错综复杂,能有如此结果已经是不易了。”
段严玉也点头,缓了缓又转了话题,“再有几日就是殿试,也不知秦鸣壁能得什么名次。”
谢缓走回摇椅前坐下,手持一把蒲扇摇了两下,悠悠道:“静候其佳音吧。”
说罢,他闭上了眼睛,那把蒲扇盖在他的脸上,旁若无人开始小眠。
这人真是怕冷又怕热,别人扇折扇,他嫌纸扇太娇贵,不敢扇得太大力,遣了春生去东厨讨了一把大蒲扇,日日不离身。
少了全千秋和慈小冰在耳边聒噪,段严玉拖了一把小椅子坐在谢缓身旁,瞧一眼那小菜园的盎然绿意,再瞧一眼蒙了蒲扇也不知有没有睡过去的谢缓,一时竟觉得内心十分平静。
一亩清阴,有一片火红的凤凰花落了下来,正正掉在那只蒲扇上,是夏日骄阳一样灿烂的颜色。
……
殿试结束,约半月就放了榜,这次可算没有再出纰漏了。
秦鸣壁位二甲靠末,从此也算一脚踩入官场,成为大祁朝第一个进入庙堂的女子。
此外还有一件事值得一提,太傅家的孙子,楼云斐得了探花。
听说这人在榜前唉声叹气,大喊,“怎么只是个探花!以我之才,怎么也该是个状元啊!就凭我长得俊吗!长得好看也有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