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你们以前见过？
陶苏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屋子里已经备好了装满了热水的大木桶，上面还飘了花瓣。
看那样子，应该是院子里的晚菊。
白炫的眼角很是抽了抽，然后老实的告诉陶苏这不是他做的，应该是高风吩咐人做的。
高风那小屋里很暖和，陶苏又要艾灸，出了一身汗不说，还满身烟味，正想着要洗澡，当下便高高兴兴的去泡了个澡。
洗好出来，回到自己的卧室，桌上摆放了温度正好的热茶，还有两碟她很喜欢吃的点心。
陶苏吃了点心，喝了茶之后，便擦擦嘴上了床。
这一觉睡得极为舒坦，醒来之后天都快黑了。
正巧黑雾送来了晚膳，又很恰当的先说了句燕公子已经离开了。
陶苏一愣，问道：“何事这般着急？”
她还想着和燕羽一起吃个晚饭，趁着高风还在睡，说一些悄悄话呢。
黑雾道：“是李敬那边来了消息，太孙那边下令，着李守备尽快去金陵接任江南路指挥使一职，守备则由李敬接任，这个命令只要传开，交接一做完，李敬就不好再待在码头，燕公子得在这两三日内便带船进港。”
陶苏想了一下，懂了。
想着既然燕羽这两三天就会到港，而且还只带一点东西，其余的都会走小船，这悄悄话晚几天说也就那么大的事，陶苏便不再多问，待黑雾走后，唤了白炫一起吃饭。
吃完饭后，陶苏和白炫一起收拾碗筷，道：“白大哥，那位燕羽燕大哥是跑海的，我年初的时候帮他们治过病，我便拿药抵出资，和他一起合伙做了海商生意，燕大哥的船是上半年出的海，现在回来了，嗯，我们是三个人合伙，燕大哥跑船，高公子负责供货和销售，我其实最没用，就是提供药和分钱。”
白炫上午一直在高风那个院子里待着，他们对货之时是一直看着的，但是直到跟着白炫回来之时，陶苏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向白炫认真说过海商之事。
白炫眉眼微挑，笑道：“姑娘自谦了，我在旁边听到他们说起，若不是姑娘的药，那位燕公子也换不到那么多的香料。”
陶苏视他做自己人，高风的人便也不避讳他，他在旁边看着，也能大概知道陶苏和高风燕羽的关系。
但是，不避讳，随意让他看和听，也比不过陶苏现在这般亲口告诉他。
陶苏不觉眨巴了下眼，道：“你听到谁说的？”
白炫笑道：“先头你睡的好，我便出去溜达了下，正好看到燕公子的那个手下被人带着进来，那个手下估计和带他的人认识，在路上的时候说，他们去三佛齐的时候，那里的货源基本上被大海商给垄断了，他们根本就收不到货，后来一个贵族得了病，燕羽用你给的药治好了他，又通过那贵族认识了好几个首领，那手下说，旁的东西，比如油盐酱醋什么的，别的海商也会带，至少三佛齐的那些首领贵族不缺，但是成药，那边却是完全没有，燕羽就靠着你的那些丸药打开了三佛齐的门，甚至还问到了蒋家的秘密仓库和店铺在什么地方，冲过去报了仇。”
“如此。”陶苏点了点头，低声道：“燕大哥这次过去，一定很是艰难。”
别看现在带回来了这么多东西，其过程一定是很辛苦很艰难。
白炫笑道：“海商能有那么高的利润自然是因为的确难度太大，要是那么容易赚钱，这杭州府的人不都去跑海船了？先不说这海上各种风险，听闻番外不比咱们楚国，那里很多是不毛之地，有些地方的土著连人都吃，大港口还好点，要是一些小港口，没有一定的武力，连停靠都不敢，就算有武力强的，敢停靠了，这怎么换货又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很多海商都是雇人跑船，找的是武力高强的亡命之徒，但是这种人一般大字都不认得几个，又哪里懂得香料的好坏？我听说，曾经有船带回来的货，是沉香和杂木混在了一起，那船首压根就没认出来区别，像燕羽这种人，杭州府只怕也就只他一人。”
陶苏点了点头，道：“是啊。”
说完之后，陶苏又觉得不对，扭头看向了白炫。
白炫道：“杭州府燕家之名，在十年前可是威名极盛，燕大当家在江湖里可是赫赫有名，隐然有江南首领之意，他在的时候，太湖坞就只配给他提鞋，可惜，燕家遭人暗算，一夜倾覆……”
声音微顿了下，白炫带了轻笑的道：“燕羽，便是燕大当家的独子，他长大了，不过还是可以看出儿时的模样。”
“儿时？你见过他？”陶苏惊讶道。
白炫点点头，带了些回忆的道：“嗯，那是十多年前了，那时候燕大当家还在，我呢，也还是广陵琴阁的弟子，那一年燕大当家大摆筵席，请了我师傅过去，我师傅带了我一起去，那时候，见过燕羽。”
陶苏眨巴了下眼，道：“那时候，你也不大吧？”
白炫笑了笑，道：“是啊，我也不大，还是个孩子呢，不过我有个特长，那就是特别能记住人，一般只要我看到过的人，都会记得，若是特别注意过，或者是有打过交道，说过一两句话，便是十几二十年我也不会忘，当年燕大当家有意让燕羽拜我师傅为师，但是燕羽不愿意，弄坏了我的琴弦，被燕大当家打了几大板，所以我记得他的模样。”
其实应该说，他当时恨那个小屁孩恨的要死，甚至还暗自想着，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把他往死里揍。
后来长大了，他经历多了，这也不过就是孩子们的玩闹而已，再说，他后来细想了一下，要不是燕羽弄断了他的琴弦，当年，他只怕就和师傅一起遭难，死得不明不白了。
瞅着陶苏那神色，白炫笑道：“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姑娘放心，我并不记恨燕公子。”
陶苏心道一声，这事记得这么清楚，就算现在不记恨，当时肯定是记恨的。
不过想起高风说过，他是叛出琴阁之人，再想想他说的投入天山门下的时间……
算了，更多的细节她还是不要问了，有些伤疤，便是偶尔擦过，都会痛的。
陶苏便不再多问，呵呵笑了两声，和白炫一起收拾好后，便回去屋子里，继续看她的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