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秀女
从杭州府回舒洲，直线是走江州最快，可是那一段路山多人少，官道都是绕来绕去的，马车很多地方不通，骑马走的话，速度稍微快点，可那路都可以颠死你。
除非是那种骑马技术极其高超之人，走这条路才快。
否则不若跟着运河走。
虽然路绕了一些，但是因为到大江那一带基本是平原和丘陵，再说运河边也有通畅的官道，跑起来速度更快。
陈栋带着陶苏走的便是运河边的这条路。
这楚国的车马行也是分地域的，他们在杭州府租的马就得在镇洲还，还了马后，坐船过大江，再走一段路，便可以在兹洲重新租马。
一行人在镇洲还了马，正巧有船过江，便直接上了船，一直到兹洲，陈栋才喊着休息两天再走。
兹洲有鹤年堂的铺子，正好盘盘帐。
兹洲这里都是陈栋在打理，陈栋去对账的时候，陶苏便换了身衣衫带着陶钰上街逛去了。
上次来的时候天冷，现在天一热，那街上又是另外一番热闹，连吃食都多了许多品种。
陶苏要了两碗冰奶加两碗面，和陶钰两人坐在了运河边的摊子上，看着运河上船头接船尾的热闹场景，只觉得心情很是舒快。
兹洲这里是汇合处，从江南过来的船，可以直接过江然后走紫江进入兹洲，也可以先去广陵，再从广陵走运河到兹洲，而且这个时节水位上升，一些大船也能走，所以运河里是什么船都有。
有她们坐过的那种青蓬小船，如同叶片一般穿梭在大船之中，也有两层高长达十多米的大船，正缓缓的从河道中间走过。
陶苏瞅着有一条装饰得很是漂亮的大船在前面拐进了专门供大船停靠的码头，而那码头已经停靠了三艘那样的大船，一眼望去，很是有些壮观。
那四艘船和别的船都不一样，和旁的大船也不大一样，陶苏不觉好奇的问那摊子的店家，那是什么船。
店家往那边看了看，笑道：“那是秀女的船，看那旗帜，那应该广陵那边送上京的秀女。”
“秀女？”陶苏惊讶道。
“是啊，这位小哥不知道嘛？这皇帝三年五年的总要选一次秀女，前些年因为淮南谋逆，皇上体恤民情一直没有选，今年听闻是说借着大考之年的喜气，才重新选秀。”店家笑道。
见陶苏哦了一声，便满脸好奇的去瞅那大船，店家一边收拾旁边的桌子一边道：“广陵自古出美女，世家又多，听闻今年的选秀还不是皇上自己填充后宫，而是说替已经成年的皇子们选的，啊，还有太孙，所以这次广陵送的秀女里面，有好几个是世家女子，你们看那船，那四艘船上面旗帜的颜色不一样，那便是区别，那个灰色的，那是普通秀女坐的，那个紫色蓝色的，应该是某个世家出的秀女。”
店家说完，旁边有人喊着要面，便忙过去招呼去了。
陶苏自己盯着那几艘船看，除了店家说的旗帜颜色，也分不出区别来。
正瞧着，就见那刚靠岸的那艘船放下了船板，一行三个带着帷帽的女子带了几个丫鬟下了船。
那码头离陶苏坐的地方还有点距离，陶苏只能远远的看到那几个女子如同放飞的鸟一般欢快的身形，却无法看得更仔细。
陶苏眼珠转了一下，身子往前凑了凑，可这时，那一行人已经上了台阶，转过一个弯，看不到了。
陶苏正准备收回身子，就看到船上又下来一人，和旁人那五颜六色的夏衫不同，这个女子穿的是一身白色的衣裙，帷帽也是白色的，风一吹，衣决飘飘，便带了一种让人眼睛都移不开的风姿。
陶苏微怔了一下，低声道：“这身影，怎么看得有些眼熟？”
陶钰听得她说，才侧头往她看的方向看去，随后眉头便是一皱。
而这个时候，从船上又下来了一个丫鬟，虽然面容有些看不清，但是那身形也有些熟悉。
陶苏皱了下眉，道：“我们去看看。”
“不用去，那是林姑娘主仆两。”陶钰伸手挡了一下她，低声道。
以他的眼力，便是再远一点都能看清楚人家长什么样，林若水戴了帷帽，他还不能十分确定，但是冬燕的样子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认出了冬燕，旁边那身姿很是有些独特的女子自然便是林若水了。
“林姑娘？”陶苏惊讶了一声，再定眼仔细看看，轻叹了口气道：“不错，是她。”
林若水不光是长得美，更因为身体娇弱而多了一种娉婷之态，那种风姿，便是旁人想学，都学不到一分神韵。
所以，便是看不到帷帽后的面容，只看她那迎风而站的姿态，陶苏便能确定是她。
看到陶苏叹气，陶钰又皱了下眉，低声唤道：“姐。”
陶苏笑了笑，伸手拍了下他，道：“姐知道，姐不会去管闲事的。”
这可是送秀女的船，已经上了这船，就说明已经上了官册，她又能做什么呢？
没想到林家居然做的这么狠，直接将林若水送去当秀女，连让她平安过一生都不给。
而这选秀女，特别是这一次还是皇子们和太孙一起选，一旦选中，至少也会有个封号，在一般人眼中，那可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
所以林家这么做，那些林若水父亲的朋友们也说不出不好来。
难不成说，这送去做皇帝和皇子们的老婆，还是坏事不成？
陶钰轻吁了一口气，往码头那边看了看，道：“姐，你也不必担心，我看这林姑娘并没有不愿意的意思，看她那样子，身体也养好了许多，这么吹风，也没咳嗽。”
陶苏微怔了一下，眯着眼仔细看去，果然见林若水和冬燕似乎在说着话，并没有以前那般说上几句便要掩唇咳嗽几声的样子。
当初她给林若水留了药，也告诉过她按时吃药，按照她教的法子去做，三个月到半年她的咳疾便会好。
看来她的确一直照做，现在咳疾已经好了。
被林家人如此算计，也没有病倒不起，娇弱不行，反而咳疾也好了……
陶苏轻吁口气之时，下面林若水和冬燕说了些话后，两人便转身回去了船上。
陶苏再又看了那艘船一会，便喊了店家结账，离开了运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