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闲谈里有真相
当日回到鹤年堂后，陶苏跟陈栋简单说了声孟府老太爷被抓了，自己这几天不去孟府，在药堂坐堂，正好可以多看些女病人，推广下那个妇女专用洗液。
陈栋当时那眼珠转悠了下后，便出了店子。
次日陶苏到鹤年堂坐诊，就发现病人比往日的要多一些，看了两个之后才发现，那些病人是把鹤年堂当成了闲谈场所，看病聊天两不误。
当初这店子楼上的面积很大，本来又隔了几间单间，所以是借着原来的格局布置成的诊室，有一半面积，便做成了等候区域。
有椅子坐，还有免费茶水瓜子供应。
可不是看病闲聊两不误嘛！
而且这病人都是附近的人，不是街上那些店铺里的管事伙计，便是那些人的家眷，或者是住的不算远的小门小户里的人。
这些人见的人多，出入的大户也多，那消息，或者说是八卦，流通速度是最快的。
陶苏看完两个病人，借着休息时间（没有女病人），便躲在诊室里面，喝着茶听外面的人说八卦。
今儿这人比往日都多些，大伙也都是冲着到这里来聊天的，聊的自然是杭州府刚发生的大事。
宁王来了。
宁王十二岁封王，是本朝最年轻封王的皇子，而且当年镇压淮南王叛乱，那是声名赫赫。
封地又是在芜洲，属于江南之地。
还有就是，这昨日进城，那架势，可真是威风凛凛，皇气十足。
一众人说的那是一个口沫悬河，尽着自己知道的起劲往外说。
比如说，这宁王车驾到了杭州府，便直接去了席家，席家是赶紧的将湖边的半边院子都空了出来让给宁王住，然后那些宁王侍卫便将院子围了起来，便是席家自己人都不能进入。
又说这宁王不光带了侍从，还带了很多下人，听说，连马桶都是自己带的。
说着这宁王的威风，便又有人提起了当年淮南王叛乱之事，说要不是当年宁王镇压了淮南王，淮南王的叛军就过了大江了，那杭州府就危险了。
听着那些人说话，一个年约五十的老管事捻着胡须笑道：“你们只听说这宁王小小年纪便平定了淮南王之乱，你们可知，其实我们杭州府也是被他保下的？”
这位老管事是街头飘香楼的管事，那飘香楼是杭州府几十年的老字号，杭州府最有名的酒楼之一，虽不是最豪华的，但是一种中低级官吏还是很喜欢去那吃饭的。
要说消息灵通，整条街，唯这老管事头一个。
听得他说，立时便有人跟着说道：“我也听我们东家说过一句，说当年倭寇作乱，多亏了宁王，哎，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管事慢悠悠的喝了口水，等所有人都望着他后，才道：“当年倭寇作乱，杭州府水军失职，差点就让倭寇攻进了杭州府，大伙都知道，当时是刘老先生说动了护送他南下的禁卫军统领常将军出面，夺了杭州府水军统领的军权，自己带头奋勇杀敌，这才保住了我们杭州府。”
众人连连点头，这事，只要是老杭州府人都知道。
老管事笑笑，道：“其实这事啊，仔细想想就知道里面有不对的地方了，这刘老先生当年可还不是官身，不过是带着圣旨下来，重新查处东山镇一案，他便是再口舌如簧，也无法让常将军顶着杀头大罪，去夺杭州府水军统领的军权！”
老管事声音微顿，将周围看了一圈，道：“这杀头大罪你们不懂吧？本朝有严令，除非有圣旨和上令，这禁卫军只负责京城和皇宫守卫，不得干涉地方和边军事宜，当年刘老先生那圣旨可没有说要夺杭州府水军统领的军权，常将军便是三品将军，这无疑夺了水军统领的军权，那也是死罪！而且，搞不好便是满门抄斩的死罪！”
瞅着周围人脸色都是大变，还有唏嘘声响起，老管事接道：“所以，你们说，就刘老先生那迂腐性子，能说动常将军动手？”
“我，我听说，是徐家小公子说服的。”有一个三十多岁的伙计出声道。
老管事呵呵一笑，道：“常将军剿灭倭寇用的是徐公子的计策没错，但是当年徐家可还是戴罪之身，徐公子本身还是一个被那钦差大臣通缉的人，怎么可能说服得了常将军？”
“是啊，的确是这么回事。”周围人都低声议论起来。
老管事再又看了一圈周围，才缓声道：“我这话也不一定是真的，不过是我的猜测，当年刘老先生好几次请客都是在我店里，有一次，他请了一个贵客，是一个少年人，身边只带了两个随从，那少年来去匆匆，只待了半个时辰不到便走了，次日，刘老先生便请了常将军，以圣旨之中一句便宜行事为由，向常将军保证，只要常将军出手，他以身家性命担保，绝对是有功无过！”
周围人是啧声一片，有人笑道：“于管事，你这话说的跟没说一般，那不还是刘老先生说通了常将军？你说那少年人，说不定便是徐公子呢？许是徐公子见刘老先生回来，便从躲藏的地方出来，给刘老先生献策，然后刘老先生将徐公子介绍给了常将军，常将军用徐公子之策大败倭寇，不光无过反而有功，而徐公子也借此一战，被免去了所有罪责。”
周围人那是一顿附和。
老管事气得吹了下胡须，道：“你们这帮后生，真是一点见识都没有！”
“行了，于老，到您了，进去看病吧！”有人笑着打断了他的话。
老管事哼哼两声，站起身往诊室里面走去。
他走后，外面又是各种小道消息，比如说，听闻席家已经去红袖招订了好几个清官，准备给宁王送过去。
这个时候，有人从楼梯上走上来，对着众人道：“哟，你们还在聊宁王之事啊？你们知道不？孟家老太爷被抓了，是宁王亲自下的令，听说是孟家贡品出了大事，先头，我看到宁王的侍卫和府衙的衙役们一起往孟府去了，说不定，要抄家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