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左右为难
李大夫人轻叹了口气,看着李夫人那神色,脸上带了些恨其不争之色,道:“妹子,不是我说你,你夫君已经是五品守备,就算你再不喜欢,有些事你也得自己多想想,也不能敬儿他们护着你,你便自己都不去想了,这次老二将这事闹得这么大,前程性命都豁出去了,凭的是什么底气?凭的是知府大人背后的那位给的底气!他才能这般闹事,敬儿也才能将那姓顾的贱人当做淫*妇挫骨扬灰,替你出了这口恶气!再又借着这个名头将守备府清理得干干净净,你也才能有现在这般舒心的日子过。”
李夫人面色微赫,低声道:“我知道,这次,要不是有人在后面撑着,我夫君哪里敢那般找蒋家的麻烦,便是敬儿再闹,他也不会出面。”
李守备打仗是个好手,也够勇猛,但是一旦不打仗,那性子可就没那么果断了,否则,当年也不会认了怂,让蒋家硬塞了这么一个平妻过来,搞得家里鸡飞狗跳不说,还给他戴了一顶特大的绿帽子。
在知道那扮做丫鬟的男人并不是李敬的手笔,而是确实有这么一个人,确实是跟着从蒋家过来,被那贱妇养在自己房里好几年的情人。
李夫人觉得,李守备没有吐血三升,已经足以证明他的确是对那个贱妇没有任何感情。
所以,对于这次李守备居然这般撕破脸的闹,还弄了奏章上去弹劾顾家,她当时是完全不敢相信。
还是李敬怕她说错做错,提点了她一句,说,当年李守备敢以一个校尉之身,夺了上面那个下令放弃杭州港的上司的权,带着手下奋勇拼杀,一直守到援军到来,是因为当年有人提点了他,也告诉了他怎么做可以搏一个机会出来。
当年李守备搏成功了,从一个低微的校尉成了杭州府的守备。
而这次,李守备又是在搏,这一搏要是成功了,李守备就要成为李将军了。
那时候她才明白,原来李守备那般作为,都是因为背后有人。
李大夫人轻哼了一声,道:“你知道就好,我再给你说这事,那位容进士的确是寒门出身,可是他是那位的人!背后有人,这寒门就不能以寒门来算了!我家那口子说,他听知府大人的意思,这位容进士是很得背后那人的赏识,肯定要重用的!再说,这位容进士本身也极其优秀,这中了一榜进士留任刑部,你知道京城多少名门豪族想跟他结亲?填房,填房又如何?那可是正妻!日后容进士飞黄腾达,那便是以后正经拿诰命穿凤冠霞帔的主!人家为什么托了毛家公子回来杭州府说这事,就是不想被顾家招婿!知府夫人为什么这么热心这事?也是想讨了那一位的好!现在可好了,孟家不过一个商户,这本是知府夫人给的脸面,却还被三妹嫌弃?我跟你说,到时候别说孟家,便是你我两家,都要受累!”
声音微顿,李大夫人脸色黑沉的道:“而且那白眼狼是直接去找的孙家老夫人,孙家那老夫人现在正巴着那孙女婿,话是添油加醋的传了过去,连孟家这老夫人的名头都用上了,只说孟家是如何欢喜,如何想结这门亲事。”
轻叹了口气,李大夫人看向了正房,低声道:“现在这种情况,要不,就是大房自己去把话收回,说自己说错了,到时候我们再在旁边圆一下,以三姑娘那些荒唐行径说事,说虽然是嫡女,但这品性着实不敢配容进士,否则,这门亲事就只能成了……”
“成……”李夫人看了正房一眼,低声道:“可说句实话,就算三妹让了步,这三姑娘那性子,嫁过去那可是结仇的,到时候不是更加得罪狠了容进士?”
这话原话是李敬说的,李敬听说这事之后,便让她赶紧找李大夫人,想法子把这事给圆了,免得到时候真将孟三姑娘嫁了过去。
李大夫人长叹了口气,道:“可不就是这个担心嘛!哎,就看老夫人了,若是不能逼得大房改口……”
李大夫人再度长叹了一口气,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而这时,在影壁后面的一个身影站了一会后,便也向陶苏她们那边,转了个道,往游廊那边走去。
孟家豪富,二房这院子前几年还重新修缮过,将正房扩到了五间,中间的厅房也扩大了两倍。
陶苏跟着红叶走进厅房之时,厅房里站了好些人,除了一脸愤恨的孟三姑娘之外,还有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比孟三姑娘大一岁的少年。
红叶对着那中年男人轻福了一礼,唤了声二爷。
不等陶苏有反应,那位二爷已经挥手道:“行了,快去看看夫人!”
陶苏便也不福那一礼了,快步跟着红叶进了里面的卧室。
二夫人正由一个丫鬟扶着,半伸出身子在干呕,老夫人在一边坐着,正低声道:“你别着急,别着急,这事也不是说没有回旋余地。”
二夫人干呕了几下之后,哑声道:“还能怎样?那贱人是打死都不肯去认错的,还能怎样!”
这亲事是由她娘家嫂子提的头,大房不去说自己说错了,三姑娘不嫁,那便是她娘家的不是,知府那边肯定会对她娘家嫂子不满,进而连累到娘家两个兄弟!
前些时候大嫂还偷偷的告诉她,说是毛知府很可能会高升,到时候她大哥就有可能会被破例先提升为从五品知州,干几年后,就可以升为四品知府了。
便是要牺牲掉三姑娘,她也不能让娘家人难做。
想到此处,心头猛的一热,二夫人哇的一声,便喷了一口血出来。
老夫人和那丫鬟都叫了一声。
陶苏推开红叶,快步冲上前,手中已经拿着几根银针。
一手扶住了二夫人,手指快速的在她手腕上搭了下脉,陶苏另外一只手快若疾风般,将银针刺进了几个穴位。
这边针扎好,陶苏也已经探好了脉,眉头微微一蹙之后,柔声道:“二夫人,你莫急,先吁口气,放松一些。”
她几根银针刺入,二夫人只觉得本是根本压不住的血涌都平复了一些,再听得她柔声说话,不觉也跟着轻吁了几口气,随后,就着陶苏的手躺回了床上。
可随之,她又一下捏紧了拳头,脸上带起了不甘的怒气。
陶苏看着不对,赶紧抓住了她的手,柔声道:“二夫人,你可千万别再这般气恼不甘,你便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你……你说什么!”二夫人和老夫人同时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