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 前男友都觉得自己是真爱 - 期期小风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六十章

让人送来了几套换洗的衣物,薛晚沉考虑再三,还是亲力亲为替他换上了。

其实,对着比景忆大不了多少的江雁回他一点别的想法都没有。若有别的,那更多的也是怜惜,若是这次能趁机将他的双腿彻底医好,倒也不错。

清晨的阳光有些微的刺眼,江雁回一醒过来就发觉十分不对劲,他攥住身上锦被的一角往下扯了扯,霎先撞入视线的就是一头凌乱铺在枕上的青丝,冬日的清晨寒冷彻骨,那人的被子盖得严实,侧着身子整个人裹在被子里,里衣松松散散,阴影中隐隐约约还露出了一小节锁骨和修长的脖颈。

江雁回闭眼复又睁眼,那人仍然睡得安稳,还打着细小的呼噜声。

缓慢地挪动,慢慢地撑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

四面垂着灿霞织锦纱幔,帐顶悬着一盏琉璃纱灯,八角菱格香案上,鎏金香炉中吐出缕缕檀香,阳光从雕花琐窗中照入,光柱中有碎金浮动。

江雁回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里衣,抿了抿唇又惊又疑,总之神色十分复杂。

旁边人呼吸变了变,江雁回侧头,见那人正睁眼看自己。

那双眼睛黑白分明,眼底似有塞北山川上的皑皑白雪,却又隐隐蕴藏着几分春日江南的绮丽春色。

明明面无表情,却总让人觉得很温和。

“还早,再睡一会儿罢。”薛晚沉说完却好似极其熟稔地长臂一揽按住了他的腰身,重新将他塞进了被子里。

江雁回脸色大变,憋了半天才抖着声音憋出一句,“你下去!”

薛晚沉看着他犹豫了一会儿,声音平淡,“可这是我的床。”

江雁回被他气得脸上忽晴忽白,脑子里却像是炸烟花一样,噼里啪啦混乱成一团。

这魔头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实在太诡异,不杀自己还替自己将伤口处理好了,可态度却又实在轻浮得令人生厌。

江雁回挪动身体往床沿靠了些,不小心没扶稳踉跄着跌下了床。

哐当一声脆响,还撞倒了床边的一盏琉璃莲花灯。

薛晚沉眉心一跳,喝道,“别乱动!”说话间又迅速下了床将人打横抱起从地上放回了床上。

江雁回膝盖下方针扎似的疼,但他觉得尚可以忍受,更让他难过的反而是按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

好在薛晚沉只片刻就放开了他,招手让人将地上的碎片清理了,手掌改为覆上了他的膝盖,“江少庄主若是能够站起来,应当也是个惊才绝艳的人物。”

从他掌心有源源不断的浑厚内力传来,一股暖流将那钻心的刺痛缓解了一些。

江雁回抬眸根本不解他为何如此,可薛晚沉却定定看着他道,“好了,现在我要来取诊费了。”

诊费?

心中疑惑更甚,江雁回正欲开口,薛晚沉已经低下头吻在了他的唇上,另一只手扶在他后脑,五指还穿进了他的发中。

江雁回心神大震,反应过来就要挣扎,可还没等他挣扎薛晚沉就轻轻地松开了他。

这下当真气得说不出话来,江雁回平时再如何冷静自持终究也不过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本就单薄消瘦的身体现在绷紧了,浑身戒备,愤怒地瞪薛晚沉,眼中还有几点莹莹的水光,双唇抖得厉害,只是不知道为何竟然没有破口大骂。

薛晚沉心情还算不错,按了按自己刚才被他牙齿磕了一下的唇角,目光有些深意,“本座很喜欢你,你好好养伤,等过些日子就能侍寝了。”

听到侍寝这两个字,江雁回一张脸这下总算是白了个透,从齿间逼出几个字,“无耻至极。”

薛晚沉点头,唇角竟然还有几分笑意朝着他点头道,“嗯。”

“卑鄙下流!”

薛晚沉好整以暇地调整了一下坐姿,双唇贴在他耳边轻声道,“你倒也换个词骂啊。”

这句气音很是低沉,听起来像是在与他说着悄悄话,可语气又有几分轻佻和难言的……宠溺。

江雁回发现自己的情绪轻易就被他几句话挑得大起大落,觉得实在太难堪。

完成了日常调戏任务,薛晚沉也不寒再多留,免得等下真的把人气出个好歹来。

*

云海相拥,碧空万顷,一夜风雨连后空气都漂浮着淡淡雾气。

薛晚沉踩过脚下松软的泥土,只见一个青衣少年在花海中练剑,宛若游龙,数九寒天身上也只穿了一件青衫短打,身姿挺拔如山间青竹。

一见到来人,那道身影便停了,十分欢快地朝着薛晚沉这边跑了过来,“哥哥!”

薛晚沉含笑看着他,竟然生出了几分欣慰,“今日倒是勤奋。”

“景忆每天都有在好好练剑的。”薛景忆目光熠熠,一双眼睛又圆又亮。

薛晚沉于是又笑着夸了他几句,他这弟弟得顺毛撸,乖的时候是真的乖。

就在这时,花丛的尽头远远跑来一个侍从,对着薛晚沉恭敬道,“宫主,药已经熬好了,可江小公子他……不愿意喝……”

“不肯喝?”薛晚沉皱眉重复了一遍。

薛景忆听了却在一边嘲讽道,“这种争宠的手段我早就见过了,以前那老头子的几个男宠也是这样,动不动就不肯喝药不肯吃饭装可怜……哥哥不用理他,我们还是来练剑吧。”

若是江雁回要是听了薛景忆这番话恐怕真的会气死过去。

“你总是这么口无遮拦,他怎么能与那些人一样。”薛晚沉十分不赞同地看了一眼薛景忆,语气还隐隐有些无奈。

薛景忆拧着眉毛哼了一声,却是没有再接话,有什么不一样,他要是安安分分的不作妖那才是真的不一样。

“走吧,练了这么久的剑不饿?也该用早饭了。”薛晚沉拍了拍薛景忆的肩膀,才半年不见又长高了许多。

后者听话地收剑入鞘,也抬起脚步跟了上去。

“哥哥。”薛景忆快走几步抓住自家哥哥身上的狐裘披风的一角,有些犹豫地问道,“哥哥,他平时对你也是这样动辄就使小性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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