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 前男友都觉得自己是真爱 - 期期小风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七十六章

段纯宵见他如此装傻充愣,手上用了点力,咔嚓――只听见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轻巧地就将他一条胳膊给卸了。

太快了,薛晚沉脊背乍地冒了一层冷汗,这才真切有一种自己现在处境很危险的感觉,他的太阳穴又突突跳了两下,被段纯宵仿佛看透一切的冰冷目光盯着,有一种无所遁形的错觉,自己今天出门一定没带脑子,不然怎么会连连出错。

“误会,我并无其他图谋,只是天太黑我走错了而已……”薛晚沉吸了口冷气……以前谎话说了太多,一句句都在情在理挑不出一点错,甚至连自己都能骗过去,可好不容易说句真话却荒唐得像是玩笑,说出去谁都不回信。

视线又不由地往下看了眼颈间凌厉的剑锋。

唉――

段纯宵内心越是惊涛骇浪语气竟然越是平稳,寒恻恻问道,“并无图谋?只是走错了?”

薛晚沉点头,“我所言句句属实。”

段纯宵看着他,眼神古怪,“走错便走错,怎么还能摸到了床上?你以为这种话我会信?”

可即使有所图谋别有用心,怎么也不该到床上,想到此,段纯宵又低头看了眼他身上雪白的里衣,又将前后联想了一遍,这才恍然。

他那眼神明明白白,脸皮厚如薛晚沉看了也难免觉得尴尬又难堪。

他旧情人很多,虽然每一个都是露水情缘,但他还是期望能在对方心里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日后回忆起来也只会感慨一句命运弄人,有缘无分,而不是来骂自己薄情寡义,见异思迁。

薛晚沉深感羞愧,饶是他平时舌灿莲花也不知道该怎么辩解。

不过好在现在自己这样他应当认不出来。

段纯宵心思电转,脑子里一瞬间闪过许多念头,刚才那声“师弟”自己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即使声音并不同,那语气却是熟悉到骨子里了。

他眼睛一刻不离,急于从这人身上找到更多与他的师兄相似的地方,可内心越是惊涛骇浪,面上则越平静。

薛晚现在被段纯宵制住了,不说颈上那柄锋利的铁剑,对方还牢牢地钳住了自己的脉门,任他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该怎么脱困。

段纯宵见他不说话,眸色又深沉了几分,“薛宫主花名在外,不过这个时候还能冒着险来会情人,也是勇气可嘉。”

薛晚沉听他话题越说越歪,心中难免疑惑,若自己是他怎么都不会信的,可他居然还能顺着自己的话联想出这么多。

不过……仔细想想,他的联想居然都是正确的。

薛晚沉不知怎么接他的话,也摸不清楚他的态度,正思考该怎么办的时候,段纯宵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了。

眼看着他那只手又按上了自己另一只肩胛骨,就在薛晚沉想要自暴自弃想着不如干脆相认的时候,对方又将手微微松了一些,似乎是打算放过他这只手了。

呼――

松了一口气。

段纯宵看着这个人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现在的师兄与以前的师兄是同一个人,若当真不是同一个人,可现在的温师兄浑身上下明明没有一点易容过的痕迹。

他摇摇头仔细地又将这人看了一次,可越看却越是心惊,哪怕再高超的易容术也掩饰不了一个人的眼神,那是一种浸入骨髓的熟悉感,即使这张脸与记忆中没有一分一毫的相同……

可眼前这人一举一动,一个眼神一个皱眉越是像,他的血液却反而一寸一寸地凉了下来,若是自己的师兄是假的,那他呢,他的真心又有多可笑。

可对方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又咬牙道,“你对我难道没有别的话要说?”

顿了一会儿,才极其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师兄?”

薛晚沉震惊了,这又是怎么认出来的?

他来不及掩饰的震惊和不可思议的眼神全都落在了段纯宵的眼里,这仿佛也印证了他的猜想。

朝夕相处了半年,这人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他都深深地记在了脑海里,又怎么会认不出来。

他只是不愿意去相信,他自认为最美好最宝贵的回忆居然……只是一个别又用心的谎言。

薛晚沉看着段纯宵那张近在咫尺的俊颜,眼底凝着寒霜,肩膀处像是被一只铁箍扣住一动都动不了,现在最要紧的是,认还是不认?

他正纠结中,可段纯宵见他迟疑,手中又一用力,可还没下手又顿住了,心中半点重逢的欣喜都不剩,苦笑道,“师兄难道非要我将证据一桩桩一件件都列出来才肯认?”

“你是如何认出来的?”薛晚沉干脆放弃狡辩,只是很惊讶,难道仅仅因为他那声下意识的“师弟”?

段纯宵听他终于承认心中才好受了一点,可他不想说这个,也不想说自己这些日子来翻来覆去想了他多少次,这人在自己面前,怎么会认不出来?

“你易容冒充混入九华山究竟为了什么?”段纯宵神色黯然,既然都是假的,那当初对自己的情义恐怕也都是假的了。

好在薛晚沉未雨绸缪,这一切一切都早有说辞,根本不用再多想,他目光直视着段纯宵一双幽深的眼睛,顿了一会儿轻声问道,“你可还记得去年的试剑大会?”

段纯宵听他提起这个,恍然意识到,原来那才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明明不过才一年之前,他提起来脸上似有几分怀念,也不知道在怀念什么,“那你记得自己从我这里拿走什么了吗?”

他的语气太过温柔,说话只说三分,剩下让人自己去想,可他眼神又仿佛有千言万语,弄得段纯宵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他那把剑,还是别的……什么……

可是即使再令人动容,也难以改变欺骗的事实,段纯宵不停在心底重复了几次,脸上的表情才重新冰冷起来。

薛晚沉再次见到这个师弟,心底也难免柔软,在九华山三个月亲密无间,离开时也不舍了好久,往日不见还好,一见那压在心底的情意又难免苏醒,回想起他种种的好来。

这样双眼含情专注地看着一个人,冷清冷性的人看了都尚且没一点办法,更何况本来就爱他爱得神魂颠倒的段纯宵。

他刚才被段纯宵痛打了一顿,现在长发散在枕上,额间薄汗点点,给他平添了几分楚楚的颜色,段纯宵见了,即使有一颗钢制浇铸的心也要给生生炼融了。

没有丝毫骨气,段纯宵不由地感到悲凉,枉自己刚才心中想得铁骨铮铮。

薛晚沉自然能看穿他的拳拳情义和动容不忍,心中愈发柔软疼惜,师弟是好师弟,自己却不是个好师兄。

可对方仍然没有放开自己的意思,薛晚沉又柔声唤了一句,“师弟。”那声音极尽缠绵,定要将他唤得手脚酥软,连剑都拿不动才好。

段纯宵果然中计!

他握剑的手抖了一下,他勉力定神握紧,那剑刃在薛晚沉右颊擦了一下,一移开便留下了一道细小浅淡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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