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帐中她的脚,好像很漂亮。
第40章帐中她的脚,好像很漂亮。
上林苑的宫宴原是为立冬而设,因正巧赶上宁王率裴砚等人大捷回京,便也邀了此役中立功的几位将士。
立冬时节,素有迎冬的习俗。
民间酿酒祭祖颇为热闹,天子则会率重臣举办迎冬之典、犒赏战事中的将士,而后将五色绣罗制成的冬衣赏赐给群臣,并在宫苑设宴。
作为此次青州平乱的大功臣,裴砚非但要进宫受赏,还得跟着去北郊的迎冬之典。
一大清早,裴砚和云娆就起身了。
窗外天色尚且昏暗,常妈妈忙着让人往浴房里擡热水,云娆则撑着惺忪的睡眼准备裴砚参加仪典要穿的衣裳。
等裴砚沐浴毕,俩人一道用罢早饭,又帮裴砚穿衣——
不同于军中的戎装铠甲,参加仪典时的礼服做得颇为繁琐,尤其是冬日里这一身,里三层外三层的讲究不少。云娆昨儿琢磨了半晌才把那些琐碎的束带配饰等东西理明白,这会儿便帮裴砚一件件的往上套。
裴砚木桩般站着,乖乖听她指挥。
不得不说,常年习武的人身段真是没得挑。
先前云娆没好意思认真打量过,这会儿给他穿衣束带,顺着宽肩窄腰将衣裳抚平,隔着布料都能觉出他身上的紧实劲瘦。
她垂下眼眸,将偶尔冒出的杂念赶走。
待外裳都穿好了,便该是头顶的冠帽。男人生得身姿高健,云娆有点够不着,就只能提醒他,“低点儿头呀!”
咫尺之遥的软语如同娇嗔,裴砚依言稍稍躬身垂首,视线从她秀致的下颌往下稍挪,刚好落在女儿家含苞待放的胸脯。
屋里炭盆烧得暖和,她身上披了件家常的杏子红锦衣,领口裁得有点宽松,不慎让他瞧见稍许春色,当真是欺霜赛雪。
裴砚心头微跳,赶紧收回目光。
“今日上林苑里人应该不少,若有什么麻烦事儿,可以找宁王妃。”他清了清嗓子,没话找话地叮嘱。
云娆点了点头,“将军放心。”
她虽说还没有单独拜见过宁王妃,先前去宫宴时却也认过脸。
不过宁王毕竟是碰着兵权的皇子,虽说与裴砚交情甚深,宁王妃也会暗中照拂着熟人,却也不好将家眷往来摆上台面。
若非有急事,云娆其实也不太想往跟前凑,平白给男人们招来议论猜疑。
她细心地扶正冠帽,稍稍端详,觉得这魁伟身姿英武面庞上再无不妥之处,才满意地退后半步笑道:“好啦。照照镜子吧。”
裴砚瞥一眼镜子,不由勾了勾唇。
还真别说,她帮着穿衣理衫,比他从前胡乱糊弄裹起来的可整齐多了。
难怪宁王在边塞时胡子拉碴偶尔不修边幅,在京城时却始终峨冠博带一副天潢贵胄的模样,有人照顾就是不一样。
只是辛苦她这小身板儿了。
他拿起旁边茶杯又喝了两口,瞧瞧外面的天色,道:“皇上总得晌午过后才能从北郊回来,你晚点出门,不必着急。”
说罢,自管擡步走了。
此时天色初明,云娆没睡够,又回去稍稍躺了会儿才起身梳妆换衣,而后与裴雪琼母女一道登车出府,往上林苑而去。
……
宫宴与前次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只是云娆如今有了诰命,座位竟比上回还靠前了些。
周遭女眷或有见过面的,或有不认识的,客气招呼过后安分入座领宴,于冬日暖阳下倒也还算惬意。
宴席结束时,裴雪琼的座位却空了。
云娆大约猜得倒她是去做什么,却不好随意置喙插手女儿家的婚事,只暗暗瞧了瞧崔氏的脸色,跟着旁人稍稍赏玩也就罢了。
待从宫里出来,回到府中又是祭祖之礼。
这些事年年都有定例可循,薛氏也早就安排了下去,云娆和裴砚原就非嫡非长,站在人堆儿里跟着走个流程,等一切琐事都处理毕,回到枕峦春馆时已是戌时过半了。
整日劳顿,裴砚那种钢筋铁骨自是习以为常,云娆却觉得有些疲乏。
进屋后解去帽兜,褪下外裳和腰间配饰,她只觉腿酸脚酸,坐在靠窗的美人榻上就不想动了。
常妈妈瞧她那倦懒的样子,不由笑道:“怎么就累成了这样。将军呢,怎么没见他回来?”
“他外头还有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云娆揉了揉泛酸的脚脖子,又往裴砚的床榻望了一眼,“待会铺好床褥,备好热水,多留两盏灯,他回来了自己会安置。”
“既如此,少夫人就早点歇下吧,待会再让金墨捏捏脚,免得明儿走路脚疼。”常妈妈笑眯眯念叨着,一面吩咐仆妇们去擡热水,一面又喊金墨备些润肤的香膏。
——金墨从前在徐氏跟前伺候时曾跟人学过按跷的手法,手艺很不错。
云娆体尝过捏脚时的舒泰,这会儿便提振精神,待热水齐备后沐浴洗漱毕,换了暖和柔软的睡衣,躺在榻上让金墨帮着揉脚。
夜已颇深,灯烛摇曳。
柔润的香膏在金墨掌中化开,暖乎乎的敷上腿脚轻轻按揉时,整日走路的疲惫似也渐渐消尽,舒服得云娆直哼哼。
金墨失笑,又探手捏了捏她肩背,笑道:“前阵子见天儿在书案上雕刻,少夫人就没觉得胳膊不舒服?既是今晚得空,不如我从头到脚揉一遍,待会儿直接睡过去,正好一觉到天亮。”
“好呀。”云娆眯着眼睛,从善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