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读书种子

收拾完之后，关氏就先带着林书宜回去了。

何秀才看到妻子笑吟吟地跟林书宜说话，摸着胡子欣慰地笑了，就知道娘子会喜欢这个孩子。

“先生。”林书宜行礼道。

“嗯，坐。”

何秀才将手里的书递过去，“看看这本。”

林书宜关氏偷偷白了他一眼，才刚收徒，就要人家看书，也不怕人家不懂。

何秀才心虚低着头，他就是师父瘾犯了。

林书宜接过一看，是论语，林父架子上也有，她都翻过好几遍了。

何秀才背着手，说道，“闲着也是闲着，跟为师来学习一下吧。”

说着摇头晃脑地读起来。

林书宜僵硬地晃头，她是真不喜欢这个动作，头容易晕！

为难地看着何秀才道，“先生，我可不可以不晃头啊？我会头晕。”

何秀才一愣，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晃头会头晕的，沉默了片刻，道，“行吧，那你就不晃吧，但是，学习中不能打瞌睡。”

“先生，我保证不会打瞌睡。”

何秀才点点头，接着读道，“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

林书宜跟着读了一遍。

何秀才惊奇地发现这个小徒弟读起来朗朗上口，想到她父亲是童生，了然了。

不过，何秀才想错了，林父根本没教过林书宜这本书。

“这几句话说的是，"曾子说，我每天多次反省自己，为别人办事情时是否竭尽全力了呢？...."。”

林书宜听得认真，虽然自己早就理解这些话的意思，就当温故而知新了。

一老一少在院子里，一个认真教，一个认真学，围墙外面好些个小孩在偷听。

其中一个穿着干净些衣服的小孩幸灾乐祸地说道，“嘿嘿，夫子刚收的徒弟有点惨，一来就被迫读书。”

旁边一个胖墩不赞成，“可是我阿娘说这是好事儿。”

被人反驳了，小孩笑着问他，“这种好事儿，给你要不要？”

想到夫子的戒尺，胖墩打了个冷颤，连连后退，“不要不要。”

剩下的孩子哄的一下笑他。

何秀才最看不得学生懒散，有些学生学不进去，这就算了，还爱偷懒，气得他经常拿戒尺打人，学生们最怕他了。

院子里，何秀才早就发现了门外的学生，本来不想理他们的，但是吵闹声实在太大了，走出去打开门，“你们在闹什么?”

这些孩子被抓个正着，一个个缩着脑袋，“夫子好。”

何秀才想到小徒弟，又看了看这些让人头疼的学生，严厉说道，“进来，抽查作业。”

这些个学生，平时上房揭瓦下水摸鱼倒是有一手，说到学习，一个个跟个木头一样，一问三不知，什么也答不上了。

罚也罚了，骂也骂了，还是这个样子，能怎么办，何秀才想着，让林书宜刺激他们一下。

林书宜转头就看见一群孩子低着头跟在先生后面，进来后缩在角落里，那样子，要多害怕有多害怕。

“意禾，你继续读，别管他们。”何秀才笑眯眯对着林书宜说，转头又严肃看着这些孩子，“何勇之，你背一下论语学而篇。”

林书宜看着先生那变脸速度，某川的变脸大师都没他变脸快。

何勇之就是那位胖墩，被第一个点到名，差点哭出来，为什么啊，这么多人，偏偏就他第一个，哭丧着脸，磕磕绊绊地读起来，“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不亦...”

不亦了半天也没读出来，抬头看了夫子一眼，发现夫子手上没戒尺，小小松了口气。

何秀才简直气死了，这篇昨天还教，回去之时还嘱咐他们背下来，结果一句都没记得，“我看你昨天回去之后就知道玩了，路边的狗听两遍都记住了，你们简直蠢笨如猪。”

何勇之看没打他，只是骂两句，提着的心松了下来。

何秀才又点了其中一个学生，那位还好点，能背出来两句。

很快，剩下的学生都被点了个遍，没一个能完美背出来何秀才提出来的。

林书宜读完之后，就在旁边看起了热闹，原来先生是这么严厉又会骂人的，好些词汇她还要想一下才明白，内心给先生点个赞，不愧是读书人，骂人就是优雅，没点文化都听不懂，这不，这些学生可不就是没听懂。

何秀才气得心口疼，也就是现在朝廷鼓励大家读书，书籍纸墨笔砚便宜，搁他那会，这些如此蠢的人，都上不了学堂。

他也不求这些学生能考个什么秀才状元的，多识些字也好啊。

林书宜看先生气得不了，倒了杯水上前道，“先生，别气，请喝水，想必他们也是紧张，先生你说话别那么凶嘛，他们好像很害怕您。”

林书宜不动声色的给这些学生解了个围，还顺便卖了波乖。

何秀才接过水杯，“他们要是有你一半省心就好了。”

学生们悄悄偷看了林书宜一眼，感激地对她笑了笑，夫子这位新徒弟还挺好的，帮他们说话，还知道他们害怕夫子，可不是嘛。

夫子实在是太凶了！

学生们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