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迷茫

不得不说，爷爷与这飞僵的对话几乎彻底颠覆了我的认知，想不到我爷爷与这飞僵竟是认识的，不仅认识，而且关系匪浅。

两人好似在几十年前就曾经密谋过，而且图谋甚大，只是我不明白，既然爷爷叫飞僵在这里等我，为何这飞僵被唤醒之后，又会第一个攻击我呢？

面对飞僵的质疑，爷爷却淡淡一笑，“没有时间解释了，如你所见，现在我的不过是一缕残魂，唯有借我孙儿的身体才能出现，我这残魂无法在人世间存留太久，如今时机未到，你我只能暂且蛰伏，等待那千年一遇的转机出现。”

飞僵指着摇摇欲坠的大殿说，“那里的问题又该如何解决？假如任凭这通道开启，势必又会给人间带来一场祸害，这些年，虽然有我压制，可那封魔大阵却一直不太稳定，已经无法稳固，如今还只是出现了一丝裂缝，等那裂缝扩大，势必会出现众多厉害的家伙，到时连我也未必能守住这条通道了！”

爷爷点头说，“所以我来了，你尽管宽心，几十年前我已测算到会有今天的局面，所以曾留下一些部署，加上我这残魂所剩无几的灵力，大概还能让这封魔法阵坚持个几年。”

“几年之后，又当如何？”飞僵冷冷道。

爷爷却淡笑着站了起来，将目光微微抬起，朝虚空中看了一眼，说大道五十，遁去其一，苍天自有变数，你我所能做的，便是等待着变数来临的那一天，多说无益，让我助你修补这里的封魔大阵吧。

他一番话讲完，足尖轻点，竟几下跃上了高台，将脚尖轻轻压在石台之上，将目光一扫，视线锁定在贾忠之前用来填补阵眼时留下的布置，快慰一笑说，“想不到竟有现成的便宜可捡，当真是一件幸事。”

笑罢，爷爷忽然回头朝飞僵看过去，“老友，我这残魂一旦投入封魔大阵，便能让它继续稳固下来，不过在此之前，老夫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答应。”

飞僵冷冷地说，“老道士是想让我带你孙儿出去，放他一条生路？”

我爷爷含笑点头，说然也。

飞僵无奈说，“好吧，只要你能履行承诺，将这封魔大阵修补成功，妾身自然会遵照你的安排去做，不过这小子身上存在太多不稳定的因素，你真的对他有信心？”

爷爷笑着点头，“正因为他身上有这么多不确定的因素，才是唯一有可能带来这场变革的人，多说无益，希望你能记住我今天的话。”

飞僵默然，而我爷爷则控制着我的身体走向封魔大阵的阵眼处，目光在阵中匆匆一扫，发出轻轻的一声叹息，喃喃自语道，“小凡，爷爷能为你做的不多，凡事都需要你自己走下去，这条路是爷爷替你选的，势必会很艰难，可谁让你是陈家之后，天选之人呢？”

言罢，爷爷一脚踩在了法阵的符文之上，开始踏动布罩，将双手重叠起来，缓慢地地结印掐诀。

我感觉爷爷是刻意将掐诀的速度放缓，好让我能看在心里，我虽然口不能言，身体无法自控，然而灵魂却始终与身体存在着某种感应，这种感应让我能完美地体会到爷爷每一次掐诀所造成的气流变化，每一次踏动罩布时所占据的那点契机。

心与意的交融，身体与自然的契合，在这一瞬间传遍了我的大脑，当爷爷踩动布罩的时候，我也下意识闭上了双眼，去感应那法咒之中涌现出来的神秘牵引气场，无形中也得到了一些指引，受益良多。

爷爷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一边踩动步罩，一边发出欣慰的微笑，手中印法突变，陡然加快了不少，在那一瞬间，他掐动出了十几个截然不同的咒诀，随着每一道手诀的落下，我身体中便会有一股磅礴的灵力被分化出去，融入到了封魔大阵之中。

那摇摇欲坠的法阵则陡然生光，爆发出龙吟彻响，顷刻间便弥漫出更加恢弘的气场，将这大殿深处的魔气镇压下去，无穷魔气在疯狂地翻滚着，犹如海平面上涌出的惊涛，疯狂撼动着法阵的根基，而爷爷则不急不缓地填补这阵眼，将自己的灵力分化，成为这封魔大阵的能源补充。

大阵变得越来越牢固，而我爷爷的气息则在逐渐减弱，宛如风中残烛，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我手上掐动咒诀的动作变得越来越缓慢，那股属于爷爷的气息正在飞速流逝，不知不觉，我的灵魂也回归了自己的身体，此时大阵却未彻底被修复，还剩下最后的一个点。

当我重新掌握身体控制权的那一刹那，爷爷微弱的声音也响彻在了我的脑海深处，“小凡，这最后一步，要由你来完成，你记住爷爷掐诀的步骤了吗？”

我双眼朦胧，不知为何，鼻尖一下子就酸了起来，默默地点头哽咽道，“记住了。”

“还不快去！”脑海中响起了爷爷的低斥声，不怒自威，而我则顺理成章地结完最后一道法咒印记，朝着阵眼中隔空一按。

嗡！

当完成修补法阵的最后一道工序之后，那封魔大阵便持续运转了起来，磅礴金光化作无数迷乱的光柱，在那空中游走着，无数气息交替变幻，汇成一张没有穷尽的大网，将这法阵下的魔气逼得节节败退。

我的视线受到那法阵强光的影响，已经被晃得几乎睁不开眼了，此时脑中却有淡淡的笑声传来，“哈哈……不愧是我陈阴阳的孙子，我只在面前演示了一遍，你便记住了操控这封魔大阵的诀窍，哈哈……不错，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