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消失的路

上车后孙倩开始追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把下车后的经历大致讲给她听，孙倩被吓了一跳，惨着小脸问道，“这么说，连你也被盯上了？”

我一脸平静地说，“这一点都不奇怪，我早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的。”

孙倩看了看我，欲言又止，“陈凡，你不会怪我吧，其实这件案子根本就和你无关。”

“既然已经摊上了，现在怪谁都没用！”我无奈地耸了耸肩，正要说点什么，这时坐在汽车后排的浩子却忽然发出一声低呼，“奇怪，马路上怎么起雾了？”

我立刻将目光转向车外，果然发现整条大马路上到处都是飘卷起来的浓雾，夜幕下只见一片粘稠的浓雾正在翻滚，能见度很低，连十米之外的路灯都看不见了。

“别乱叫，快把车窗封死！”乍见这些白雾，我心中立刻涌出了不太好的念头，迅速摸出几张黄符，递到坐在后排的浩子手上，“把车窗全都摇起来，顺便把黄符贴上！”

“好！”浩子一把接过我的黄符，迅速贴在了几个车窗上，我急忙检查是否有遗漏的地方，忽然发现车头好像在摆动，急忙把目光转向驾驶座，见孙倩抓在方向盘上的手微微发抖，语气也有些哆嗦，“陈凡，我好像不认识路了，这条路和我们刚才走的不一样……”

我皱了下眉头，正要说话，此时孙倩却再度说道，“奇怪，路上好像有人正在向我们招手！”

“深更半夜哪儿来的人？”我和浩子都怔了一下，同时抬高下巴。

视线穿过车窗，我果然瞧见不远处的马路上站着一个穿红衣的女人，正对我们轻轻挥手，街角浓雾很深，那女人大半个身子都笼罩在浓雾里面，只露出上半截身子，十分麻木地挥动着胳膊。

我当即将目光眯紧了起来，那红衣女人走路的姿势很古怪，身体歪着，与地面呈45度角，就好像支在一个看不见的物体上，长发遮住脸，边晃边朝我们这边走。

警车行驶得飞快，那女人却半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搭耸着脑袋站在马路中间，还保持着挥手的动作。

浩子忽然猛喊道，“踩刹车，要撞上了！”

回应他的是孙倩带着颤音的惊呼声，“不行，这辆车停不了……刹车失灵了！”

“那就拐弯！”我一把夺过方向盘，猛打方向，车身一个漂移，几乎贴着那个穿红衣服的女人掠过，轮胎在马路上摩擦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偏移的车身带着惯性冲进了被浓雾覆盖的马路，车厢里的人同时一歪，要不是有车窗挡着，几个人差点被甩飞出去。

我将一只手抓在扶手上，强行稳住身形，同时伸出另一只手去抓孙倩的胳膊，迅速将方向盘回正，厉声道，“抓稳一点，继续开！”

孙倩又开始发抖了，被我扣住的手臂一片冰凉，带着颤音说道，“我……我们是不是又见鬼了？”

为了避免刺激到她，我只能这样说，“别在意，也许是马路上游荡的孤魂，碰巧被我们遇上了，你什么都别想，好好开你的车就是了！”

孙倩虽然抑制住了哭声，可肩膀却一直在抖，“不……哪有这么巧的事，刚才那个穿红衣服的女人我好像见过一次，她是……是上一个案子里的其中一名死者！”

我并未给出回应，孙倩不傻，这么拙劣的借口当然瞒不过她，我还在思考今晚的事，不久后浩子把手伸向前排，轻轻拍着坐垫说，“小凡，我感觉不能这样一直开下去，这条路好偏啊，根本就不是回城的路。”

我只好偏头对死死抓着方向盘的孙倩说，“算了，调头吧，回到刚才发现那女人的地方去看看。”

孙倩的脸一直在颤抖，格外无助地说，“不行，调不了头了，路……我们开过的路已经不见了。”

我立刻将目光投向后视镜，警车后面的是一片翻滚的白雾，几乎将整个夜幕都笼罩住了，别说地上的柏油马路，就连街区两旁的路灯也快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