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往事四

番外往事四

卓吟秋要强，关于这件事，他之后再也没提起过，玖月白也不甚在意，慢慢把这事忘在脑后。

学校组织春游，玖月白在前一天就来打搅卓吟秋，告诉卓吟秋，说他一定会当狗皮膏药。

卓吟秋心里是乐意的，只是他嘴上偏不饶人，顺口说了一句，烦人！

他明显看见玖月白脸上挂不住的神色，可这不是他的本意。

第二春游，去的一个很大的公园，公园是围着湖建起来的。

那天，玖月白一整天都跟着他，在他旁边叽叽喳喳。

他在前一天晚上故意跟舍友说自己要单独行动，不想被别人打搅，所以他获得了和玖月白单独相处的机会。

玖月白说什么，他就听什么。玖月白说不完，他也觉得不够听。

本来两人平静地维持着现状，只是玖月白被一个女生不小心撞了一下，他脚上前一步想去扶，结果人没扶到，被玖月白亲了一下。

他的眼里满是震惊，这是他的初吻，在他完全没准备，环境还不适合的情况下，交代出去了。

他擦着自己的嘴，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这时周围人也看见，赶紧涌上前，纷纷劝他不要放在心上。

似乎，在所有人眼里，都知道玖月白是个没底线的舔狗，而他是那个看起来厌烦对方到不行的人。

他不是那个意思，他看向玖月白的方向，才发现玖月白早已跑开。

从此以后，他发现，玖月白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表面上还在追他，可感觉就是不一样。

一开始他没懂是哪里不一样，后来终于弄明白，玖月白对他有了边界感。

有他在场的时候，玖月白会非常注重自己的行为。

他挨着玖月白坐下时，玖月白会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开，以确保两个人没有碰到。他教玖月白写作业时，玖月白会不自觉把身子往外靠。他和玖月白吃饭时，玖月白只坐在他斜对面，也没有以往的那种热情分享的氛围。

玖月白变了，他不喜欢这种变化。

后来有一次，在体育课上，刚巧碰见两个班一起上完体育课。

卓吟秋看见玖月白在系鞋带，他走过去，看见玖月白头上掉了一片叶子，很自然地想伸手把叶子拿掉。

只是，还没来得及把手伸到那叶子上，就被玖月白灵活躲开，他看见，玖月白的眼睛里有惊吓的神情。

他的心感觉很痛，他解释，他只是想拿掉叶子，玖月白没说什么，自己把头发拍了拍，迅速离开他身边。

自此以后，卓吟秋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差，他看见玖月白跟别人勾肩搭背，却对自己避之不及。

喜欢吗？

这会是喜欢吗？

卓吟秋不知道怎么改变现状，只是一味生闷气，他想等玖月白自己来解释，想等玖月白自己变回原来的样子。

可他等也等不来，玖月白永远维持着那份边界感。

校运会那天，他本以为玖月白一定会拿给自己的水，竟然转手给了江流。

他的手把自己的手心硬抓出血，牙都快被自己咬碎，却只是恨恨地转身。

他开始观察起江流。

这个人，外向，开朗，很稳重，难道玖月白现在喜欢这种？

内心交战，导致他毫无继续比赛的欲望，于是接连失利。

他很想把玖月白拖出去打一顿，罚他这么不听话，罚他这么不专一。

卓吟秋自己的比赛基本都在上午，结束之后，他就没有再在赛场上转悠的习惯。

准备回教室的时候，发现比赛栏写着玖月白的好几项比赛项目，而且下一个跑步马上就要开始。

本来准备回教室的他，又再度折返。

他默默找了一个能纵观全场的高台，却又不会被玖月白看见的地方，像是偷窥一样，看着场下的比赛。

玖月白很白，穿着短裤短袖，头上还绑着红色的带子，跑起来像是光一样，亮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第一圈玖月白遥遥领先，第二圈还没过半时，玖月白突然倒在赛场上。

幸亏是最外侧的跑道，大家都簇拥上去准备扶玖月白，在所有人还没来得及把地上的人架起来的时候，卓吟秋像闪电一样出现在中心，把人背起来就跑。

周围人都疑惑地看着卓吟秋。

平时那么讨厌玖月白的人，现在看来似乎也没那么讨厌。

卓吟秋心急如焚，生怕玖月白出了什么事，即使背上背着一个人，他也察觉不到丝毫疲惫，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医务室。

幸好，医生说玖月白只是没吃早饭，加上跑步剧烈，低血糖才晕倒，没什么大事。

卓吟秋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松下来。

他捏了捏玖月白的鼻子，在玖月白听不见的时候，宠溺地说，下次不许这样。

卓吟秋可以继续回赛场，但是他舍不得。他似乎，从来没有在这样安静独立的空间和玖月白待在一起过。

他拿起凳子，轻轻放在玖月白床边，坐下来，细细观察着玖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