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哀莫大于心死

第74章哀莫大于心死与此同时，窗口处响起一道张狂尖细的女子笑声。

一身黑衣的蜈蚣精挥袖立在半空中，阴狠的盯着小青道：“杀不了你，我就杀你身边的人。小青蛇，这人没死透，我只是帮你一把。不过，我跟你的仇还没完。”

“是你！”

小青噌的站起身，眼底燃烧着愤怒：“蜈蚣精，就算你要找我报仇，为什么要连累无辜？”

“为什么。”

蜈蚣精狂笑着往后退：“我突然想到，让你身边的人死去，你才会罪孽深重，你还会更痛苦。这些痛苦因为你和白素贞，我也尝过！”

“我现在就杀了你！”小青掌心一旋，执着剑就朝窗外冲去。

窗外是剧烈的打斗声，冷风呼啸，卷起地上的枯叶漫天飞舞。

蜈蚣精跃身往后退了一大段距离，轻蔑一笑：“在我没有足够的把握能杀死你之前，绝对不会随意跟你交手。”

紧接着，化作一团灰黑色的雾气迅速逃离。

小青正要去追，房内，薛子游语气沉冷道：“别追了。”

小青愣了一瞬，扭头看向他，却见他沉痛闭上眼，神情悲伤而绝望。

她看不到他的眼神，但是那种痛苦，她却感同身受。如果可以，她宁愿代替他承受这种丧亲之痛。

薛子游伸手握住薛大娘的手，睁开眼时苦涩一笑，自始至终没有落一滴泪。

小青收了剑跃身停在他身后，轻声道：“子游，你要是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大娘曾跟我说过很多次，她不希望你因为她的死而太难过。这样，她无法走的安心。”

薛子游的眼眸游离黯淡，失神道：“仔细想想，我把你留在身边，或许本就是错的。小青，如果你想走就走吧！有些事情，我做不到不介意。”

“你在……怪我？”小青心口突的一疼。

“我做不到不介意。所以，你走吧！”

薛子游低垂着眼眸，对着薛大娘行了叩拜之礼，才站起身将薛大娘抱起来，安放在床上，取了水帮她擦洗。

小青从头至尾安静的站在床边，望着他平静到有些过分的神情，心如刀割。

帮薛大娘擦干净身上的血迹，薛子游深吸口气，总算开口说话：“麻烦你，再帮我最后一次。帮我娘换身干净衣服。我出去一趟，找村里的老人商量一下，为我娘安排后事。”

小青抿嘴点点头，眼看他站起身要离开，急忙开口：“子游，如果你真的想让我走，等大娘的丧事结束我就离开。”

薛子游脚步停顿了一瞬，什么也没说，转身快步离开。

小青心底漫上浓烈的苦涩，吸了吸鼻子走到柜子前，帮薛大娘找了身干净衣裳换上。

薛子游回来时，领着村里的长辈并几个专门处理丧葬事宜的人，抬着一具柳木棺材进了院子。

小青守在房里跪着，望着薛大娘寂静的面容，眼泪忍不住滑落，低声道：“大娘，子游觉得，您会死都是因为我造成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今天我出门之前就知道，您活不过这两天了。可是那个蜈蚣精出现了，无论我现在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

院子里传来杂乱的声响，负责丧葬的人开始扎白绸，设置灵堂。

薛子游直接进了屋，由着村上两个婆子帮忙把薛大娘的尸身抬进棺材中安放。

灵堂很快安置好，小青站在薛大娘房间的门口内探着头，不安的咬着唇望着灵堂中的那些人。

薛子游回了房间，再出来时已是一身缟素。

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情绪，只是如同失了魂魄的人一般，静静跪在灵堂正中，对着棺木叩头，之后便是垂着眼不停的往火盆里烧纸钱。

来帮忙的人很快走完，小青才忐忑不安的走出去，在薛子游身侧陪他跪着，拿了纸钱丢入火盆中。

薛子游也不看她，也不说话，仿佛她根本不存在一般。

小青吸吸鼻子，忍着哽咽道：“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可是薛大娘本来就命数已尽……”

“你不用再说，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薛子游冷淡打断她。

“那你是觉得薛大娘是因为我才会死的吗？”

小青满腹委屈，眼泪簌簌滑落：“薛大娘是个好人，我也不想她就这样离开人世。可是有时候我们必须得面对。薛大娘已经不在了，子游，你能不能不要把自己封闭起来。”

“我在这世上，只这一个亲人。你如今叫我不要难过，不要封闭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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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子游忽而冷笑：“你当真以为我做得到吗？”

“那你究竟想怎样？真的希望我走吗？”虽然已经有了离开的打算，但还是想听他一句挽留。哪怕只有一句，她好歹心里也好受些。

“我没有留你的必要，是走是留，你自己决定。”薛子游冷淡道。

“那你怪我吗？”

薛子游缄默下来，再不言语。

小青哭的满脸是泪，哽咽道：“我明白了。是我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是我想太多，产生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顿了顿，她勉强扬起唇角苦涩笑着：“或许，我早就该走了呢？”

薛子游心口蓦地一阵钝疼，却还是一句话也没说。

他想开口挽留她，却怎么也开不了那个口。

小青越哭越难受，眼泪在下巴上连成珍珠一样的线，怎么止也止不住。

薛子游偏头看了她一眼，眼底拂过一抹心疼，最终还是忍住了为她擦拭眼泪的冲动，捏紧了手中的纸钱继续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