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空山花语（20）
第466章空山花语（20）小青恍然点头：“难怪他会那么恨你。不过仔细说来，也是他们有错在先，都是咎由自取。”
“他们可不会这么想，做错事的人，总是意识不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就像我，当年因为素烟而险些走火入魔，错杀无辜，甚至连我燕家弟子都重伤了两个，说来也是罪孽深重。若非素烟以魂魄封印我的记忆，让我沉睡数日，当年的我，不知道最终会错到哪一步。”
小青怅然叹息，试探问道：“能跟你讲讲，你和素烟之间的故事吗？”
燕留行低垂眉眼，仿佛又回到当时年少轻狂，翩翩少年的时光。
就在他准备开口之际，他额头正中的龙胆花印记慢慢透出来，凝聚成一团淡紫色光影，随风旋转落地化作人形。
素烟依旧是当年模样，青丝如瀑，簪着一串龙胆花，一身淡紫色衣裳，墨紫色眼瞳，出尘绝俗恍若仙子。
小青和燕留行同时呆住。
燕留行难以置信的再次落泪，伸手试着去抓她的手：“素烟，你终于回来了。”
小青由衷赞叹：“她好美啊！比我之前看到的时候还要美。”
素烟浅笑，回头冲她点了下头：“小青姑娘，谢谢你信守承诺，一直没有告诉阿行关于我存在的事。”
小青大气的一挥手，笑起来：“不是什么值得记挂在心上的事儿，你可别跟我客气。既然你好不容易现身了，我就先不打扰你们，先走一步了。”
说话间，赶紧的站起身挥挥手，呵呵笑着迅速离开。
燕留行也缓慢站起身，原本要握住素烟的手终究落了空，他苦涩笑着，轻声道：“对不起，我竟然将你遗忘了那么久。”
素烟摇摇头，淡然道：“是我用残存的魂魄封印了你的记忆，这不怪你。当年，我不知道该怎么抉择，为了不让你与太多人为敌，为了燕氏一族的名誉，只能选择让你遗忘。现在想来，我一番苦心总算没有白费。虽然你再也不是当初的燕留行，到底比当年稳重了太多。这么多年，担负起责任，担负起使命，修为也大为精进。”
“可若是要我重新选择，重新再走一遭，我还是会选择保护你。素烟，我宁愿抛下一切也要保住你，你为何要选择一死来结束我们之间的一切。”
“因为我知道，我们在一起也不会有好结果啊！如果因为我，你与整个天师界为敌，就算与你在一起了，我也只会痛苦。所以最终，我唯有选择成全你。”
素烟含泪浅笑，距离与他越拉越远：“如今，既然封印记忆的法力已经解除，我也该走了。阿行，你不要难过，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人，比我更爱你。她花费了十几年的时间，默默无闻陪伴在你身边。只要是你的选择，无论对错她永远站在你这边，就算当年你选择了我，她也不惜一切的帮你保住我。她对你用情至深，无怨无悔，如今又是你的妻子，你记得，绝对不能辜负她。”
“不！我此生唯一的妻子只有你，素烟你不能走，你不能再留我一个人在这世上！”
燕留行嘶喊出声，慌张朝她扑过去。
他的身体从素烟身体中横穿过去，僵硬的举着手，两人背对背，无声落泪。
素烟语带哽咽：“曾经，我是妖，我们之间不可能。如今，我将要魂飞魄散，我们之间再无可能。阿行，不要再回头看了，记得我的话，不要辜负了红叶姑娘。你我之间，缘浅情深，这就是命中注定。”
她的身体从脚底，一点点化作淡紫色磷光，随风慢慢飘散。
一如当年，只是这一次，再也不可能重聚。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还有机会的……”
燕留行慌乱回头，伸手去捕捉散开的磷光，眼泪再次落了满脸：“素烟，你不能走，我求你留下，求你留下啊……”
素烟残存的魂魄终究还是散入空气中，芳魂无踪。
北风愈发凄冽，燕留行痛苦的捂住头跪坐在地上，仰天嘶吼，悲恸大哭……
小青回到王府后院，推开门正准备回房，耳畔冷不丁响起秋红叶喊她的声音：“你回来了，九转莲灯阵结束了？”
小青扭头看她，抿嘴点头：“嗯，我已经帮燕留行催动过九转莲灯阵，这会儿，他已经完全恢复记忆了。”
想了想，怕秋红叶心里难受，叹口气握住她的手安慰：“你心里也别太难受了，毕竟不管怎么说，他总是要想起来的。心结解开了，才能用心试着接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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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红叶强颜欢笑的点头：“我明白，只是多少心里有些闷罢了。你不必安慰我，我只是心情不大好，找你来说说话罢了。”
小青舒口气，眯眼笑起来：“那好啊！咱们进屋坐着吧！现在都大半夜了，外面还是挺冷的。”
“我想喝酒，你能陪我喝酒吗？”
秋红叶变戏法似的，突然从背后取出一个酒坛子。
小青吃惊的眨眼：“没想到，你是有备而来啊！”
“那是，想来咱们也好长时间没在一块儿喝过酒了。趁着今日借酒浇愁，不醉不归。”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咯！”小青大方一笑，毫不见外的拉住她的手进了屋。
很快准备好酒壶酒杯，小青又从柜子里准备出两道点心，一盘花生米，两人便坐在桌子边儿斟酒碰杯，畅快对饮。
几杯酒下肚，小青有些倦怠的单手支腮，懒洋洋摇晃着酒杯道：“其实你跟燕留行之间没什么可担心的，以我对燕留行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因为想起和素烟之间的过去，就无情无义抛弃你的。但是我跟子游就不好说了，到底我还是只蛇妖啊，子游的身份又比较特殊，一来是雍王府的世子，二来我经常做梦，梦到的人都叫他清池灵君。所以，子游的身份很复杂，如果他真的是什么正仙下凡的话，我跟他之间，那就是一段孽缘，终究要断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