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四十七章扣压扳机冷库铁门被液压……
冷库铁门被液压钳破开的响动震得天花板上方的管道微颤,贺琨的左眼皮不住地跳了跳,心中升腾起不好的预感。
果然,殿后的那个男人不知怎的脚下一滑,直往身后堆叠的货箱倒去,掀翻了堆叠摆放的存货。
巨大的声响将身后紧追不舍的雇佣小队吸引而来,子弹飞速擦过金属储物架发出脆响,曲折狭小的活动空间再次焦灼地缠斗起来。
就在众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一支突击小队已然顺着通风管道而下,精准地落到了贺琨他们后方。
在极短时间内,领头的队员轻跃而下,防滑军靴的鞋跟猛踹到第一个察觉不对劲的人的脸颊上,下颌骨碎裂的声音混着崩飞的牙齿嵌进一旁冻硬的肉类中。
贺琨最先反应过来,立马转身叫上陈琛后撤,却在手掌刚摸到后门的开关时,便被一个面色慌张的瘦子推开,此人拿枪指着他的脑袋,小腿始终颤抖着,显然已经不想继续为陈琛卖命。
“让开!让我先出去!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昔日的同伴接连倒下的场景让他变得神志不清。
贺琨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个身着黑色作战服的魁梧雇佣军快速扑倒在地,整扇后门随之被外部的负责爆破的小队连框轰飞。
而刚在站在门前的瘦子,此刻已经被倒下的门板压住腰身,胫骨断裂的脆响淹没在笨重铁门倒地的轰然中,很快嘴角溢出大量鲜血,失去气息。
陈琛背腹受敌,很快落败。
雇佣军的领队者拿起枪托砸向他的脊柱,陈琛顿时因为剧痛而倒地,中途却不慎撞翻液氮罐,寒雾瞬间散出。
男人混不吝地啧了一声,似乎是嫌麻烦,但还是快速将冻僵的人拖出。
——
贺琨在茫然中醒来,嗓子有些干涩,双眼被黑色的布料覆盖住,以至于根本无从判断目前的情况。
他咽喉滚动着吞咽口水,却发现脖颈也被戴上了冰冷的镣铐,贺琨赶紧尝试着动了动手脚,毫无意外地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被固定在一个冰凉的躺椅之上。
他挣扎起来,金属链条的碰撞声在空荡的房间里格外突兀,无论如何发力都没有获得半分可挪动的空间。
贺琨缓缓呼吸,试图使自己冷静下来,他记得在昏迷前还看见陈琛被捆了起来,应该没有死亡。
在酒吧的那天晚上,他原本紧跟着陈琛从昏暗的楼梯间往上走,行至中途心中突然忐忑不安。
“等等,陈琛。”
走在前面的男人听见贺琨的声音停下脚步,微微侧头询问:“怎么了?”
“如果纪明冉把我强行带回国内,你就去找达莉娅,只要说出我的名字,她一定会帮住我们的,到时候我会安排人手在国内接应,麻烦你请务必将我哥哥带回。”
贺琨眉宇间满是坚毅,眼中却有说不清的悲伤,陈琛没有看懂,但很快贺琨便再次补充道:“谢谢你,陈琛,还有……对不起。”
陈琛隐约感知到贺琨道歉的原因,心底猛然一沉,多年的执着似乎都消融在这轻飘飘的三个字里,随着话语结束而消散在空气中。
在贺琨的世界里,原来他从开始就没有存在过。
那位逆光而来,将他从殴打踢踹的霸凌中拉出的少年贺琨,已经消失在了岁月里,陈琛只得苦笑着将其埋起来,放进了更深更深的心底。
“没关系,很多事太久远,我也忘记了。”
贺琨松了一口气,想到今晚始终没能喝下的那杯酒,他扬起眉眼,如释重负地朝陈琛笑笑:“好,那就拜托你了,到时候请你喝酒。”
贺琨从回忆中收起思绪,只要能确认陈琛活着,贺青峰的线索不断,那就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事情了。
“在想什么。”一只温凉的手从贺琨的耳廓滑到唇珠,带着狎昵地揉捻。
这是纪明冉的声音,答案如同刻在心里,贺琨不用思考,只需听到就能分辨出。
酥麻的感觉顺着纪明冉指尖移动的轨迹,一阵一阵地窜进心里,恐惧与刺激交错连带着头皮也开始发麻。
哪怕知道不可能,他也本能地害怕刚才脑海中的回忆会突然具象化,然后全部被纪明冉发现。
贺琨想都不敢再想,生怕露出端倪。
他完全不知道纪明冉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的。
可能是最开始的时候,就在房间的角落里默不作声地看着自己挣扎,在他气力耗尽时才慢悠悠的现身。
也可能是听见贺琨发出的响动才进入房间,悄无声息地来到自己的身后。
但无论是哪一种情况,现在的形势对于贺琨来说都是极为不利的,毕竟他已经完全失去行动力,如砧板上的鱼肉任由处置。
“在想你什么时候开始骗我的。”贺琨倔强地偏过头,躲开纪明冉的触碰,冷不防地怼了一句回去,满是讥讽。
“这才出门两天,都被恶人带坏了,该罚。”
呢喃湿滑的气息像毒蛇信子舔过皮肤,冰冷的枪口掀开衣摆,暧昧地游走,最后抵上胸口。
贺琨意识到那是把枪械后急促地呼吸起来,仿佛看见浮动在纪明冉眸中的偏执,袭上心间的惧意使他再次挣扎起来。
固定住双手的是缠绕的很多圈的绷带,贺琨不停地扭动手腕,试图通过蛮力将其绷断,直到腕关节都略微错位,磨破的皮肤渗出点点血斑,染红了白色的绷带。
“不,放开我,纪明冉,我以后不会再纠缠你,啊——”
贺琨还在快速地说服,却被纪明冉的动作打断了,耳垂突然被含入湿热的口腔,尖锐的犬齿带着狠意咬磨上去,整个耳朵滚烫到似乎要将头发都燎着。
他艰难地呼吸着,胸口上的硬物已经被体温捂热,但是耳垂肯定破了,因为纪明冉在吮吸,贺琨真的不知道哪句话又得罪了这位。
不知过了多久,纪明冉终于松开那已经红得透血的可怜耳垂,他拿出枪支丢在一旁,声音闷沉,像是落在了什么软处。
贺琨以为结束了,结果一把冷锐金属突然敲击在自己腰带的卡扣上,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把刀。
“纪明冉!”
他本来还觉得自己应该能活着,但是现在也不确定了,每分每秒都变得格外漫长。
纪明冉听见贺琨的喝止,不怒反笑,修长的五指操纵着冰凉的军刀转出利落的圆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