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s49
chapters49
辛德瑞尔跟卢多维克进到内门时,控制魔法就失效了。
失去控制的那一瞬间,卢多维克就拔出腰间小刀对向身后的辛德瑞尔:“辛德瑞尔,你们竟敢——”
铛——
然而他的反应绝对不及曾经长久训练过的辛德瑞尔,手里的小刀还没拿稳,便被辛德瑞尔摁住手腕,小刀瞬间掉落。
辛德瑞尔长腿一擡,用脚尖颠了下小刀,随后迅速握住刀柄,寒光闪过,卢多维克只是一愣,刀尖就停在了眼珠三厘之间。
卢多维克气急败坏,脸涨成了猪肝色:“你以为杀了我就可以逃走吗?!”
“杀你,不过动动手指的事情。”辛德瑞尔半眯双眸,摇曳的壁灯把他的侧颜照的格外冷厉,周身渗着压迫的气场,“你现在还有活命的机会。‘佩斯’在哪?”
卢多维克又气又怯,他毫无战斗力,只是个拥有神职的画师。
他明白此时如果不听辛德瑞尔的话,他的脖子将会像折麦耿一样被轻易扭断。
他急躁地咬了咬嘴唇:“……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听令把你带到这里,然后杀死你。”
“凭你?还是凭那些完全不够格做对手的业余杀手?”
“因为大人说,压制魔法足够压制你!”卢多维克的声音大了些,“现在用不了了,那个白头发的人到底什么来头?”
很奇怪。
若那个人只是为了见到他,那绝对不会用这种办法,也不会不让卢多维克带他去见他。
这三两个人根本无法做他的对手——如果没有那个所谓的压制魔法。
要派遣的是艾拉,那勉强还能做他的对手,可“佩斯”非但没有,还找了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画师卢多维克。
这更像是——请君入瓮。
故意以压他来奴隶场的名义,邀请另一个人与他会面。
“佩斯”真正要见的——是奥佩莎,而不是他。
意识到这件事,辛德瑞尔猛然回头。
“辛德瑞尔!”卢多维克在身后狞笑,“没用的,因为你现在已经有破绽了。”
辛德瑞尔没心情搭理他,疯狂往门处跑。
他低声呼唤周围的活物,命令它们去寻找奥佩莎。
然而到了内外交接处,他也没有看到奥佩莎的踪迹。他知道奥佩莎不会在外面,于是又沿着长廊往深处探索,时时左右回看。
“你是什么人——嗯!”
他不想被人打扰,握着匕首杀死了一个个挡住他前进路径的人。
不,更确切说,是奴隶场的走狗。
所经之处都留下了暗红色的血迹,在极暗的烛光下变的漆黑,喷洒在墙上的浓稠血液散发出死亡的味道。
她在哪。
她在哪。
她在哪。
辛德瑞尔不知道,只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跑,在这无穷无尽的漆黑里带着执着寻找奥佩莎。
脚步随着墙的后退而放缓,他看见了那些因怀孕而被关在牢笼里的奴隶。
腐坏、脏污、恶臭、灰暗、绝望、恐怖。
任何形容都无法描述眼前的景象。
却又是辛德瑞尔记忆里真实经历过的一切。
他的母亲似乎曾经是个贵族千金,父亲也是个德高望重的贵族。
他本该叼着金汤匙出生,在优渥的环境下长大。
但那个人不让——他假拟父亲谋反的文书上奏,又弄来陷害的证据,导致父亲被当众斩首。
家眷死的死,卖的卖,母亲虽然活下来了,却比死了更加痛苦。
她成了奴隶场的奴隶,因为当时怀了身孕,她被关在了这里。
怀孕了的女人都会被集中放在这里处理,生死由天,而他就是在这种环境下呱呱坠地,又靠着稀薄的奶水活过了一个月。
但他自出生就是奴隶,无法改变。
这些都是他后来自己去调查的。
出生没多久,母亲死了。他在这个笼子里活了三年,遇见了神父基德。
他记得基德手里红皮书上的五角星,于是沾着泥巴在墙角画着五角星。
他曾经最喜欢星星,也会爬上石墙在缝隙里看着夜空上闪烁的星星。
不过,那只是曾经。
辛德瑞尔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