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脚踝上的铃铛与心尖的痒
回去的车上,一路沉默。
简长生坐在副驾驶,双手局促地放在膝盖上,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西装裤的布料。
脚踝处空荡荡的,但他总觉得像已经戴上了什么沉重的东西,又痒又麻,带着点隐秘的羞耻。
陈伶靠在后排,闭目养神,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冷硬。
简长生几次想回头看他,都硬生生忍住了。
他知道陈伶还在生气,虽然没有再提刚才的事,但那股低气压像无形的网,把他牢牢罩在里面。
回到公寓,陈伶径直去了书房,没看简长生一眼,也没说一句话。
简长生站在客厅中央,手足无措。他想跟进去道歉,又怕惹陈伶更生气。
想回卧室,又觉得不安心。
犹豫了很久,他还是转身去了卧室,从首饰盒里拿出那条带铃铛的银链。
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落在银链上,泛着细碎的光。
简长生看着那条链子,深吸了一口气,弯腰,笨拙地将它系在了脚踝上。
链扣很小,他费了半天劲才扣上。
冰凉的金属贴着脚踝的皮肤,带着点奇异的触感。
他站起来走了两步,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卧室里格外清晰。
每走一步,响一下。
像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的身份。
简长生的脸瞬间红透了,他坐在床边,双手捂住脸,心脏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太羞耻了。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开了。
简长生慌忙放下手,紧张地看着门口。
陈伶走了进来,身上的西装已经换成了舒适的家居服。
他的目光落在简长生的脚踝上,那小小的铃铛在月光下闪着光,随着简长生紧张的呼吸轻轻晃动。
“戴好了?”陈伶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简长生点了点头,不敢看他,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陈伶走过来,在他面前站定,弯腰,指尖轻轻碰了碰脚踝上的铃铛。
冰凉的指尖划过皮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铃铛轻轻响了一下。
“好听吗?”陈伶的声音很低,带着点蛊惑的意味。
简长生的脸更红了,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显得格外笨拙。
陈伶低笑起来,笑声在安静的卧室里回荡,带着点纵容的恶意。
他直起身,伸手捏住简长生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以后在家里,都要戴着。”
简长生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像只受惊的兔子:“什、什么?”
“我说,以后在家里,都要戴着。”陈伶重复了一遍,语气不容拒绝,“让我随时随地都能知道你在哪,在做什么。”
简长生的嘴唇颤抖着,想说什么,却被陈伶的眼神制止了。
“怎么?不愿意?”陈伶挑眉,“还是觉得太丢人了?”
“不是……”简长生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只是觉得……太、太奇怪了……”
“没什么奇怪的。”陈伶的指尖摩挲着他的下巴,“这是对你的惩罚,也是对你的提醒。提醒你是谁的人,提醒你不能再犯傻。”
他顿了顿,语气软了些:“小长生,我不是故意要为难你。我只是……怕失去你。”
最后那句话,说得很轻,像羽毛一样落在简长生的心尖上,又痒又麻。
简长生愣住了,他看着陈伶眼底的认真,那里面没有嘲讽,没有恶意,只有深深的恐惧和不安,像个害怕玩具被抢走的孩子。
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脚踝上的铃铛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我知道了……”简长生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我会一直戴着的……主人……”
陈伶看着他顺从的样子,眼底的阴霾终于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种复杂的温柔。
他低头,吻了吻简长生的额头,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
“乖。”
那一晚,简长生睡得很不安稳。
脚踝上的铃铛总是在他翻身时发出响声,提醒着他的“惩罚”。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觉得烦躁,反而有种奇异的安心感。
仿佛只要这铃铛还在响,陈伶就不会离开他,他就还是被需要的。
第二天早上,简长生醒来时,陈伶已经不在卧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