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暗疯的獠牙

禁足的第三天，陈伶把自己关在画室。

画布上涂满了乱七八糟的颜色，像场失控的风暴，中心却画着个模糊的人影，穿着白银色的西装，背对着画面。

佣人来送下午茶时，吓得差点把托盘摔了。陈伶回头，脸上还沾着点油彩，眼神却很平静，甚至带着点笑意：“吓到了？”

佣人连忙摇头，放下东西就匆匆退了出去。

陈伶转回头，盯着画布上那个背影，忽然笑了。

他拿起画笔，蘸了点深红色的颜料，在那人影的心脏位置，狠狠戳了下去。

一下，又一下，直到颜料晕开，像朵盛开的血花。

“王，您看，这样是不是就顺眼多了？”他对着画布轻声说，语气亲昵得像在对情人低语，眼底却没什么温度。

傍晚时，白银之王来了。

他站在画室门口，看着满地狼藉和那幅诡异的画，没说话。

陈伶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个相框，里面是他母亲的照片。

他抬头看过去，眼神湿漉漉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狗：“王，您为什么不喜欢我妈？她那么好。”

白银之王走过去，弯腰想把他拉起来。

陈伶却猛地躲开，把相框抱得更紧：“您是不是怕她？怕她抢走您的东西？就像您现在怕我离开您一样？”

“小伶儿。”白银之王的声音沉了下来，“别闹了。”

“我没闹！”陈伶突然拔高声音，眼眶红了，“您把她的地收走，把她的东西都扔了，您就是想让我忘了她！您想让我眼里只有您，对不对？”

他猛地把相框砸向白银之王，玻璃碎裂的声音刺耳。

白银之王没躲，相框擦着他的肩膀砸在墙上，照片掉了出来，被碎裂的玻璃划得面目全非。

陈伶看着那张被毁掉的照片，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您看，您又失控了。白银之王，您其实和我一样，都疯了，对不对？”

“您明知道我在利用您，在挑衅您，可您还是舍不得对我下手。您说，这是不是很可笑？”

白银之王盯着他，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他忽然弯腰，一把将陈伶拽进怀里，力道大得像要把他揉进骨血里。

“是，我们都疯了。”他贴着陈伶的耳朵，声音沙哑得厉害，“所以你别想逃，伶伶。我们就在这疯癫里，一起烂掉。”

他的吻落下来，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陈伶这次没有挣扎，反而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回应得又凶又狠。

画室里的油彩味和两人身上的气息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的甜腻。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将这一室的疯狂和纠缠，都藏进了浓稠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