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白大褂下的温柔

韩蒙的手术比预想中更复杂。

原本计划六个小时的手术，因为病人术中突发心律失常，硬生生延长到了十个小时。

当韩蒙走出手术室时，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三点了。

他浑身都快散架了，累得靠在墙上，连抬手擦汗的力气都没有。

他助手递过来一瓶水，他拧开喝了两口，才感觉稍微缓过来一些。

“韩医生，你太厉害了！”助手一脸崇拜地说，“刚才那种情况，我都以为要不行了。”

“别大意，术后监护还要盯紧。”韩蒙摆摆手，声音沙哑得厉害，“我先去休息一下，有情况立刻叫我。”

“好的。”

韩蒙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值班室，连衣服都没脱，就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又回到了手术台，病人的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微弱，他手里的手术刀怎么也稳不住……

“韩蒙？韩蒙？”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点焦急。

韩蒙猛地睁开眼睛，看到陈伶站在沙发边，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眼神里满是担忧。

“你怎么来了？”韩蒙坐起身，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还有些没睡醒。

“我给你发信息，你没回，打电话也没人接，有点担心，就过来看看。”陈伶把保温杯递给他，“刚给你买的热粥，趁热喝点吧。”

韩蒙接过保温杯，打开盖子，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皮蛋瘦肉粥，香气扑鼻。

他这才感觉到饿，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

“谢谢你。”韩蒙拿起勺子，小口喝着粥，温热的粥滑过喉咙，熨帖得他浑身都舒服了不少。

“手术……还顺利吗？”陈伶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看着他疲惫的样子，心里有些心疼。

“嗯，顺利结束了。”韩蒙笑了笑，“就是耗得有点久。”

“辛苦了。”陈伶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关心。

韩蒙看着他，忽然笑了。

陈伶今天穿了件白色的毛衣，外面套了件黑色的大衣，头发软软地搭在额前，看起来干净又温柔。

他手里还提着一个袋子，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那是什么？”韩蒙指了指那个袋子。

“哦，这个。”陈伶像是才想起，把袋子递过来，“给你带的一些吃的，怕你忙起来没时间吃饭。”

韩蒙打开袋子一看，里面有三明治，牛奶，还有一些小蛋糕，都是他喜欢吃的。

他的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暖流，像被温水浸泡着，暖洋洋的。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些？”韩蒙笑着问。

“你……你以前提过。”陈伶的脸颊有些发红，眼神慌乱地躲闪着。

其实是他偷偷记下来的。

韩蒙随口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都像宝贝一样珍藏在心里。

韩蒙看着他害羞的样子，心里觉得甜甜的。

他放下粥碗，伸手揉了揉陈伶的头发，动作自然而亲昵：“谢谢你，陈伶。”

陈伶的身体瞬间僵住，脸颊烫得惊人。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韩蒙指尖的温度，感受到他穿过发丝传递过来的力道，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

他想躲开，却又舍不得。

这种被韩蒙触碰的感觉，陌生又让人贪恋。

韩蒙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僵硬，揉了揉就收回了手，继续喝粥。

可他眼底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你怎么进来的？医院不是不让外人随便进吗？”韩蒙忽然想起这个问题。

“我跟门卫说，我是你的朋友，来看你的。”陈伶说，“他看我拿着东西，就放我进来了。”

“胆子还挺大。”韩蒙笑了笑，“下次再来，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好。”陈伶点点头，脸颊还在发烫。

值班室里很安静，只有韩蒙喝粥的声音，和窗外偶尔传来的救护车鸣笛声。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暖融融的。

陈伶看着韩蒙喝粥的样子，看着他疲惫却依旧挺拔的身影，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冲动。

他想靠近他，想照顾他，想成为那个能在他累的时候，给他递一杯热水，在他难过的时候，给他一个拥抱的人。

“韩蒙，”陈伶忽然开口，声音很轻，“以后……如果你累了，或者心情不好，随时可以来找我。”

韩蒙抬起头，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