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拉扯的边缘

那家地产公司的老总倒台得很快，比赵立东还要狼狈。

消息传出来的时候，齐夏正在陈俊南的公寓里，两人刚吃完外卖，正瘫在沙发上看电视。

“你看，新闻。”陈俊南指着电视屏幕，语气里带着点兴奋。

齐夏抬眼看去，屏幕上正在播放那个老总被带走调查的新闻，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松了口气。

“解决了。”齐夏说。

“嗯。”陈俊南点点头，转头看他，“老齐，为了庆祝，我们去喝酒吧？”

齐夏皱了皱眉：“不去。”

“去吧去吧，”陈俊南拉着他的胳膊晃了晃，像个撒娇的孩子，“就当是庆祝我们合作成功。”

齐夏被他晃得没办法，只好妥协：“就一杯。”

“好！”陈俊南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我知道有家清吧，环境特别好。”

清吧里灯光昏暗，放着舒缓的音乐。

两人坐在吧台前，陈俊南点了杯鸡尾酒，齐夏则要了杯威士忌。

“尝尝这个。”陈俊南把自己的酒杯推到齐夏面前，“甜甜的，挺好喝的。”

齐夏看了一眼，那杯酒颜色很漂亮，粉粉嫩嫩的，跟他的气质完全不符。他没动，只是喝了口自己的威士忌。

“老齐，你是不是从来不喝这种酒？”陈俊南笑了，“别这么死板嘛。”

齐夏没理他，自顾自地喝着酒。威士忌的辛辣滑过喉咙，带来一阵暖意。

“说真的，老齐，”陈俊南的语气突然认真起来，“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怎么会走上这条路？”

齐夏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暗了暗：“跟你没关系。”

“我就是好奇。”陈俊南看着他，“我觉得你不像天生就干这个的。”

齐夏抬起头，看着陈俊南，眼神里带着点嘲讽：“不像？那你觉得我像什么？像你一样的大少爷？”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俊南赶紧解释，“我就是觉得，你很聪明，干别的也一定能成功。”

“聪明？”齐夏笑了，笑得有点苦涩，“聪明有什么用？在这个世界上，光靠聪明是活不下去的。”

陈俊南看着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脆弱，心里突然有点疼。

他想说点什么安慰他，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只有音乐在空气中流淌。

“你呢？”齐夏突然开口，“陈家少爷，什么都不缺，为什么偏偏对我这种人感兴趣？”

“因为你特别。”陈俊南看着他，眼神真诚，“跟我认识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齐夏看着他，看了很久，久到陈俊南都有点不自在了，才移开视线，喝了口酒：“陈俊南，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迟早会腻的，到时候，别再来找我。”

“我不会腻的。”陈俊南说得很坚定。

“你会的。”齐夏语气肯定，“你们这种大少爷，新鲜感来得快去得也快。等你觉得我没意思了，就会像扔掉一件玩具一样把我扔掉。”

“我不会！”陈俊南提高了音量，引得旁边的人看了过来。他深吸一口气，放低声音，“老齐，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齐夏没说话，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他的眼神越来越模糊，脸上也泛起了红晕。

陈俊南看着他，知道他喝多了。

齐夏的酒量似乎不太好，平时总是很克制，很少喝这么多。

“别喝了，老齐。”陈俊南想抢他的酒杯。

齐夏躲开了，眼神迷离地看着他：“陈俊南，你知道吗？我从来没信过任何人……”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浓浓的醉意，却像一把锤子，敲在陈俊南的心上。

“我信你。”陈俊南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

齐夏笑了，笑得像个孩子：“你真傻……”

他说着，头一歪，靠在了吧台上，睡着了。

陈俊南看着他熟睡的侧脸，心里五味杂陈。

他付了钱，小心翼翼地扶起齐夏，把他带出了酒吧。

夜风很凉，吹在脸上很舒服。陈俊南把齐夏塞进车里，给他系好安全带。

齐夏睡得很沉，呼吸均匀，眉头却微微皱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好的梦。

陈俊南看着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平了他皱着的眉头。

他的皮肤很凉，像上好的玉石。

“老齐，”陈俊南低声说，“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发动车子，往自己的公寓开去。他不知道齐夏的家在哪，只能把他带回自己那里。

回到公寓，陈俊南把齐夏扶到客房的床上，给他盖好被子。

他坐在床边，看着齐夏熟睡的样子，看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