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双剑合璧
慕容夫人拾起那块乌木令牌，指尖触到令牌上暗红的纹路时，突然一颤："龙血令？"她声音里带着几分惊疑。
慕容白正低头整理包袱，闻言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这东西叫龙血令？"他伸手想拿回来，却被母亲避开。
"这令牌是从哪儿来的？"慕容夫人语气沉了几分，目光紧紧盯着他。
慕容白眨了眨眼，露出一个满不在乎的笑容："哦，是个小姑娘托我保管的，骗我说是传家之宝。"他耸耸肩，语气轻快，"我看她神神秘秘的，就顺手偷出来玩玩了。"
慕容夫人凝视着令牌上暗红色的纹路，指尖微微发颤："这当真是天意......"
"天意？"慕容白凑近了些，满脸不解，"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此物名为龙血令，乃天巧门墨十三所铸。"慕容夫人声音低沉，"天下仅有三块，他已收回其一，剩余两块......"她抬眼看向儿子，"江湖中人无不趋之若鹜。"
慕容白接过令牌翻看，眼中闪着好奇："这破牌子真有这么大用处？"
"持此令者，"慕容夫人一字一顿道，"可要求墨十三做一件事。"她见儿子仍不以为意，加重语气道，"此人堪称绝世奇才，天下......没有他做不到的事。"
窗外忽有山风掠过，吹得令牌上的红纹似要滴血。慕容白这才意识到，自己随手顺来的，竟是搅动整个武林的至宝。
慕容白眼睛一亮，兴奋地晃了晃令牌："娘！这可是天大的宝贝！"他一把拉住母亲的手，"您拿着它，叫那个墨十三出来收拾易去病。这样爹娘就不用东躲西藏了！"
慕容夫人苦笑着摇头，轻轻将令牌塞回儿子手中："傻孩子，墨十三这等绝世高人，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她替儿子整了整衣襟，"你且好好收着，权当多一份保障。"
"可既是绝世高人，必然重诺守信！"慕容白不依不饶地争辩，手指摩挲着令牌上的纹路，"既然发了令牌，就一定要..."
"好了。"慕容夫人打断他的话，语气温柔却不容置疑，"收好它，别让旁人瞧见。"她望了望窗外的日影，"娘该启程了，你...要听师父的话。"
最后一句话说得极轻，却让慕容白瞬间红了眼眶。
慕容白扯了扯母亲的衣袖："娘，我口渴，您帮我倒杯茶好不好？"
慕容夫人宠溺地摇摇头："都要拜师学艺的人了，还这般孩子气。"说着转身去斟茶。
趁这间隙，慕容白飞快地从怀中摸出龙血令，悄无声息地塞进了母亲的包袱夹层里。
"谢谢娘。"他接过茶盏，故意喝得很大声，掩饰着方才的小动作。
慕容夫人整理好衣襟，眼中满是不舍："娘该启程了。你在华山要好生听师父教诲..."她顿了顿，声音微颤，"别总让娘挂心。"
"嗯！"慕容白重重点头，强作笑颜，"等您和爹收拾了易去病，可要快点来接我！"他故意说得轻松，
慕容夫人深深望着慕容白："让娘好好看看你。"她的目光仿佛要将慕容白的模样刻进心底。
慕容白故意摆了个潇洒的姿势，嘴角扬起明亮的笑容："娘下次回来看我时，白儿定当脱胎换骨，器宇轩昂，保准比现在还要英俊三分！"
"白儿......"慕容夫人喉头微动，眼眶倏地红了。她急忙用袖口轻拭眼角，却怎么也擦不干涌出的泪水。
"娘这是怎么了？"慕容白强撑着笑脸，声音却开始发颤，"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慕容夫人最后深深看了儿子一眼，终于狠下心转身。山风卷起她的裙裾，背影在石阶上显得格外单薄。
"娘！路上千万小心！"慕容白突然追出几步，喊声在山谷间回荡。他望着母亲渐行渐远的身影，终于让憋了许久的泪水夺眶而出。
慕容夫人沿着蜿蜒的山路走了许久，日头渐高，额角已渗出细密的汗珠。她寻了处树荫坐下，轻捶着酸痛的腿脚。
"这山路倒是比想象中难走......"她自语着解开包袱，想取些干粮充饥。忽然"叮"的一声脆响，一块乌木令牌从包袱夹层中滚落，在青石小径上弹了两下，暗红的纹路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慕容夫人瞳孔骤缩，手指悬在半空——这分明是那块龙血令！她急忙拾起令牌，指尖触到冰凉的木纹时，眼前浮现出儿子方才让她倒茶的情景，顿时恍然大悟。
"这孩子......"她将令牌紧紧攥在胸前，望向华山方向的目光既心疼又欣慰。山风拂过，吹落了她眼角的一滴清泪。
暮色四合，古寺钟声幽幽回荡。残破的庙堂内，慕容老爷与易去病的身影在斑驳的壁画前交错。
"十八年的恩怨，今日该了结了！"易去病黑袍鼓荡，掌风带起阵阵阴寒。慕容老爷剑势如虹，却在对方诡谲的身法下渐露疲态。
突然，易去病身形一滞，右掌泛起诡异的青芒："幽冥掌！"这一掌结结实实印在慕容老爷胸口。
"砰——"
慕容老爷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香案上。供桌轰然碎裂，香灰漫天飞扬。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胸前衣襟。
远处山道上，慕容夫人心头猛然一颤，她抬头望向古寺方向，只见暮色中惊鸟四散，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
"清哥——"
她发足狂奔，裙裾被山间荆棘撕破也浑然不觉。冲进庙门的刹那，正看见丈夫口吐鲜血，踉跄倒地的身影。
慕容夫人飞身上前，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夫君。两人目光交汇，十八年的默契尽在不言中。她指尖银光乍现，七枚透骨钉已夹在指间；慕容老爷强提真气，长剑再鸣。
"好一对亡命鸳鸯！"易去病狞笑着挥掌而来，黑袍卷起腥风。
三道人影在残破的佛堂中交错。慕容夫妇双剑合璧，剑光如雪；易去病幽冥掌诡谲难测。断裂的经幡纷纷扬扬落下，仿佛诸佛垂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