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他话音刚落,几道无形的风刃从他微动的指尖迸发,迅速割破了正在专心走楼梯的科特的手脚筋,科特刚要向前迈步,巨大的疼痛瞬间从四肢的神经传到大脑,他顿时发出一阵哀嚎,因剧烈的疼痛和无力从楼梯上摔倒,一路滑到牧野脚边。
眼看就要撞到他,牧野向左边轻轻移了一步,科特就像是一个不受控制的罐子从他身旁滚了下去,直直摔在地上,手脚折断,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扭曲着。
他时不时抽搐一下,不断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血迹很快从身下蔓延开,在地面洇出一滩血泊。
科特议员的家装修得其实很有意思,很有中古世纪的感觉,光滑的暗红色木纹楼梯,巨大的层层叠叠的水晶吊灯,拱形的石筑壁炉里燃着木柴,发出噼啪的炸响,只不过这个是假的电子设备,不是真的柴火。
壁炉前有一把扶手软椅,高背红面,像是丝绒质感,还有烛台,壁画,花纹繁复的墙纸,十分奢华。
楼梯上铺了一层红色地毯,科特的血迹粘在上面,就像是给上面重新染了个色。
牧野站在楼梯上环顾了一圈,啪啪鼓起掌来:“品味还挺好的,你这个吊灯是哪儿买的,我也想安一个在客厅。”
他转过头望向地上趴着一动不动的科特,啧了一声:“这么小气?告诉我一下都不行?”
科特在台阶上滚落,由于惯性滚出去一段距离,带了一地的血,牧野小心翼翼地从上面迈过,生怕踩到上面。
牧野慢悠悠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科特的脸因痛苦而狰狞,面上的肌肉抖动着,眼睛瞪得很大,眼球布满血丝,狠狠盯着他。
牧野睁大双眼,用一种很惊讶的语气说:“你怎么摔得这么狠阿,也太不小心了吧。”
“瞧瞧,挺好的地板,都弄脏了,让机器人一会儿怎么擦。”
他嗤笑一声,慢条斯理地说:“真是活着死了都麻烦。”
科特全身上下最有活力的就是那双眼睛,此刻正死命地盯着牧野,里面充满了扭曲的憎恨和惊恐,细微的毛细血管爆开,让他的眼睛也腥红一片。
牧野伸出手本来想拍拍科特的脸,羞辱他一下,但是一看着这充满汗迹血迹鼻涕眼泪的一张脸,他真是下不去手,想起身踩他一脚,又觉得脏了鞋底。
他站起身,四处看了看,在茶几上发现了一把水果刀,很是惊喜地拿了过来,用刀面代替手,重重地拍了好几下。
那些成分复杂的液体果然粘在了刀面上,牧野很是嫌弃地提着刀柄,在特科身上找了块干净地方蹭了蹭。
科特抽搐的幅度更大了,牙齿不断撞击,发出咯咯的声音,他费尽了全身的力气,从嗓子里挤出一句:“你……你……”
“你私下贩卖奴隶的事儿暴露了。”牧野勾起嘴角,“你以为,我会说这个吗?”
牧野嘴角的笑意不变,瞳孔微微放大,金绿色的眼瞳里充满了恶意,他的声音放得很轻,“你知道吗,我很不喜欢,很不喜欢,你谈论我的法奥维拉。”
锋利的水果刀在牧野手心转了一圈,然后被他握住直直刺向科特的嘴里,一剜一挑,科特的舌头直接被割了下来。
新的疼痛刺激到本已麻木的科特,他拼命往后蠕动着身体,鲜血不断从他的嘴里溢出,很快就糊了满脸。
“像你这种垃圾,怎么配提他。”牧野收敛笑意,看着科特像是一块烂肉一样徒劳地在原地扭动,他充满嫌恶地说:“跟你说一路的话,真是恶心,回去得让法奥维拉好好安慰我一下。”
牧野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我真是好久没杀生了,说吧,你想要什么死法儿?”
他很有耐心地等了半分钟,地上躺着的虫一声不吭,牧野皱起眉头,忽然又想起他的舌头已经没了,哈哈笑了两声,“忘记你不能说话了,哎,真是怪我。”
“不然就让我试试飞刀吧,好久没扔了,也不知道准头好不好,”他低下头,很是认真地说:“你最好祈祷它很准,让你解脱得快一点儿。”
牧野握着刀,走到门口的位置,抬起手对准科特脑袋的方向,比划了两下后,猛地将手里的刀掷了出去,刀刃正中插到了上面,深深没入一半的长度。
科特猛地抽动了一下,随后便一动不动了,那些嗬嗬声,哀嚎声,布料摩擦地板声,一下全都消失了,别墅瞬间归于寂静。
牧野吹了个口哨:“十分!”
他迈步去右手边的厨房,拧开水龙头洗了洗手,又对着镜子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衣服板挺,一丝不苟,发型没乱,浑身上下都干干净净的,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妥帖,没有丝毫不对,也没有任何血迹,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管家一号按照约定好的时间过来接他,只等了五分钟,牧野就从别墅走出来,坐进悬浮车。
“走吧,回王宫。”
大约晚上十点多,牧野才返回王宫。过去的一周里,哪怕再忙,他也会赶在七点之前返回,没做完的工作带回去处理,不在外面过多停留,不将法奥维拉独自留在宫内。
今天尽管事出有因,但晚归是事实,他瞒着法奥维拉偷偷做坏事也是事实,牧野不可避免的有些心虚起来,他在返程的路上,心里默背了好几遍清心诀,“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
念完果然好多了,只觉得心平气和,波澜不惊,刚刚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就和吃饭喝水一样,根本不用在意,自然也没必要心虚。
牧野气定自若地下车,推门进殿,法奥维拉正在看星网上的新闻,见牧野回来后便放下光脑,迎了上去,自然地吻了他一下,“一定累坏了吧。”
牧野眼神飘忽,刚刚还规律的心跳一下就乱了半拍,白念了一路的清心诀,刚一见面就破功。
“也……也不是很辛苦,就是一个议员邀请我去他家坐坐,他家有点儿偏,路上用的时间多,一来一回就这么晚了,哈,哈哈,也没什么。我也不喜欢去,但是没办法,总得维系一下关系,他还挺热情的,嗯,话也很多,对,是这样,没什么好去的,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他说的越多越心慌,越心慌就说的越多,最后只好以几个断断续续的笑声做结尾,突兀又尴尬地把嘴闭上了。
法奥维拉:??
怎么语无伦次的。
法奥维拉接过牧野的外套挂在衣架上,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牧野把一双眼睛睁得圆溜溜的,比猫虎兽大王的眼睛都圆,以一种十分规整的频率眨来眨去,用力凸显出自己的无辜来。
法奥维拉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但是牧野越是假装无辜,愈发显得欲盖弥彰,里面大有问题。
他狐疑地问:“真的没事儿?”
牧野猛地摇了摇头,幅度之大,连脑后的两个小辫子也跟着甩来甩去,停下来的时候啪一下打到了牧野的脸上。
这个力度,如果戴的是假发一定会被甩出去。
牧野:“头发打我。”
这就是说谎的报应吗,来得也太快了吧!
法奥维拉没有憋住,一下笑了出来,对上牧野埋怨的眼神,连忙把嘴合上,只是还有闷闷的笑声不断从喉咙里发出。
他眉眼弯弯,揉了揉牧野被打中的脸,“好啦,我来揉揉,这头发真坏,不然把它给剪了,替你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