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士山下
富士山下
看着电话号码,千寻顿时想到严歌,这是他打来的吗?可是自己明明没有给过他电话号码。
迟疑了一秒,千寻接通。
谁知对面一个十分粗鲁的声音:“是不是林千寻?”
是个陌生人,千寻嗯了一声:“你是谁?有什么事吗?”
对面顿时粗鲁的嚷嚷起来:“你让法院划我的卡,你还问我是谁!你这女的心肠怎么这么歹毒啊!你凭什么划我的钱!”
起先还一头雾水,而后千寻想起来,这是去年那个欠租的吴军。她不怎么关心这事,直接交给律师去管,这都过去大半年,大概律师已经成功帮她追讨到欠租的钱了。
对面骂得难听,千寻十分莫名:“你欠我钱还骂我?”
电话里一卡顿,吴军又是一顿输出:“你那么有钱,我那几个月房租你就非盯着不放,你有没有良心啊!你这种人简直为富不仁!心肠歹毒……”
“神经病吧你!”千寻果断挂了电话,然后立马给方律师打电话过去咨询了一下,得知起诉吴军这事已经胜诉了,法院今天强制执行。
方律师说:“一次调解一次开庭,这人全都没露面,我闲着没事去查了一下,这个叫吴军的去年沾了赌,工作也弄没了,老婆也跑了……惨倒是惨,就是自找的。”
感慨一番,方律师叮嘱:“这人已经被赶到穷巷了,你别和他产生太多联系,电话拉黑吧,以后都不要接。”
千寻防范意识高,立即警觉:“他应该不知道我家的住址吧?”
方律师忙道:“这个放心,我这边没有哪里泄漏过你的信息,你的号码估计是他从以前的租房合同上面找到的。”
听到这么说,千寻才彻底放下心来。
再打开微信,仍然是严歌的未读消息:【你怎么不说话了?】
千寻回过去:【刚刚有点事,打了两个电话。】
严歌没有再回复,千寻则无聊的打开朋友圈,刷着朋友们的动态。忽想起自己似乎有阵子没和晚晚联系,她点开晚晚的头像,看的她前几天发了和周洛的合照,定位在印度尼西亚。
照片里的周洛带着点点笑意,不像是她生活中所见的那个高冷漠然的人,看来他们的感情发展得正热烈。
刘瑜和彭莱也复合了很久,现在去刘瑜那里,还要先问问彭莱在不在。
各自都有了伴,只她还是一个人。
千寻不知不觉的发起呆,怎么从前不觉得自己是一个人呢?过去的日日夜夜,她自认为过的有滋有味,享受其中。
可现在,她偶尔觉得很落寞。
也许是因为爱上了顾良宵?爱情使人落寞?
千寻缩在被子里,把头蒙得紧紧的,她剖析着自己的转变,知道自己的症结所在,便有些痛恨人的情感为何如此不受控制。
打开顾良宵的对话框,她发过去一行字:【顾良宵,我好讨厌你。】
刺眼的红色感叹号出现,千寻怔怔的看了许久。是自己亲手拿着他的手机把自己删了,明明都知道这条信息发不出去的,但她就是忍不住。
千寻知道,自己在清醒的痛苦。
把手机抛到床尾,她躲在被子里,小小的黑暗空间让她格外有安全感。过了好久,脚边重重的的震动了一下,千寻爬过去拿回手机。
是严歌的消息:【我准备睡了,晚安。】
想了想,千寻回复他:【我睡不着,陪我说说话吧。】
她现在渴望有人陪她说点什么,随便什么都可以,但没想到严歌的语音电话立刻甩了过来。千寻被吓得坐了起来,他一定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她指的是文字聊聊啊!
响了几秒,千寻坦然了,接通。
电话那头严歌的声音低醇似美酒,在耳畔慢慢回荡:“为什么睡不着?”
千寻侧着身,把手机枕在耳下,闭上眼睛:“说不清。”
严歌笑了一声:“是因为我,还是因为那个大傻逼?”
千寻的嘴角上扬:“因为你?你脸怎么那么大呢?”
“伤心!”严歌叹了一口气:“看来是因为那个让你伤心的傻逼了。”
千寻闭着眼,嘴角弯弯似小船,眉心却有一缕惆怅挥之不去。
没听见她吭声,严歌又问:“他哪里好?或者说……你喜欢他什么?”
千寻慢慢开口,想一会儿说一句:“他是个让我觉得安心的人,虽然他是个老古板,但他有他的有趣;他……他对待这个世界很温柔……然后长得也很帅……”
听到这里严歌顿一顿,又故作正经的问:“有多帅?比我还帅吗?”
千寻嗤笑:“你很自恋喔。”
她的脸颊被手机烫的发热,像是枕着一个小太阳,温暖舒服得她开始困意上涌。
电话里严歌问她:“你忘记旧的事物需要多久?”
千寻得声音渐渐朦胧:“也许要很久。”
严歌安静了几秒没说话,千寻又说:“可是,并不耽误我接受新的东西。”
严歌声音里带着笑意:“你说的对,这并不矛盾,那我就放心了。”
千寻反问:“你放心什么?”
严歌:“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