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你看我还有机会吗
“你看我们先从哪一步做起。”那位背着伤员的队友在以最快的速度逃跑,温良知道她的打算,无非就是想让自己跑的远一点,最好在自己这位坏人动手之前就能跑到安全地带,这样她就可以用队伍的通讯手段告知队长迅速跑路。可是先不说就算这两位真的逃走了,这队长在温良手底下未必走得掉,就说温良坐视二人快步离开而无动于衷,真的是他不在乎那两位吗?
“这位姐姐.弟弟我今天和你说一点人生的小感悟,希望能对接下来我们两个要做的事情有所帮助。”温良的手指有规律的律动着,他不是在表达恶意,只是头一次对陌生的女士做这种事情有些紧张,试探着将手指搭在对方的剪头,指肚摩擦着对方穿着的连体作战服。
为了兼顾透气性与防御性,城市执法队用的衣服材料与一些低级符箓所用的材料相同,除了基本的水火不侵之外还有防御刀剑,挡子弹的功能。功效很多,而缺点就是外观其貌不扬,还有虽然不会引起动作变形,但作战服的舒适感着实称不上好。
忍耐着发自内心的恶心感,此时温良俊俏的面孔再也不能为他加一点印象分了,队长在这种局势之下眼神依旧冷静,她从上到下的观察着温良的一举一动,找寻着打破死局的机会。
“姐姐是否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机缘巧合一说?”轻声开口,字节如同空中摇曳的蒲公英,以绒毛般柔滑的触感闯进队长的耳蜗。
“我是不相信的,我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命运早就做出的选择。啊对,就比如.”停顿,轻柔的接句对对方来说无异于铁骑突出刀枪鸣:“我身上正好剩了一张爆破符不知道该用在哪,而从那位睡美人的头发上,我似乎闻到了芬芳淡雅的荷花。”
温良看着她的眉心,眼神划过如实质的触摸,恨不得在她那眉眼上揉出几道印痕。为什么他要将这位留下,要说颜值,这位队长相较洛琼芷等人而言,还差了一个档次,可也许是一时兴起吧?温良在她指挥作战的时候,从她的眉眼处看到了熙的两分风采。两分,是因为她少了熙那股发自内心的冰冷气质,如果只是论五官的相似性,温良觉得满分十分可以打出四分。
而这风采,并非是勾引他痴迷的成因,而是点燃他内心怒火的种子,人类的劣根性注定了他在此时此刻对螣院所有人的情感都保持在仇恨与痛恨之间,哪怕缺了这些人温良无法到达现在的实力水平,但他并不认为给予和索取可以相互抵消。
他恨,恨那群人剥夺了本该属于他的阳光大道,也恨自己的无能,没有与命运抗争的实力,而他的怒火同样需要发泄,现在,这位队长正是一个极好的替身傀儡。他抚弄着她的肩,手部下移,用反曲刀轻轻刮开腰部的作战服,手与嫩滑的肌肤贴在一处,感受着队长几不可查的战栗,情欲混杂着滔天的快意,仿佛眼前这位不得不屈从于大魔王魔爪之下的女勇者,正是熙本人一样。
女士发抖的更厉害了,她忽然发现从头到尾她本人,甚至她的整个小队都处在温良的精密算计之中,这是和温良一样的错觉。对战的双方在智商上面并没有过多的差距,之所以落得这个下场,只是很单纯的打不过而已。
出生开始就优于常人的资质,天生比别人更多的魄量,由御念境界的老师亲手打通的浑身经脉,每日坚持不懈的运魄凝实力,纳灵时的承受力完胜徐家未来家主:这是一个天才的成长之路,即使是这样温良仍不是同时期最强,而且同期一打多也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但如果对手只是五个连魂魄交融的契机都感受不到的选手,那再多的谋略,再精妙的算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不过是螳臂当车。
甚至于队长能急中生智,让队员用一手符箓阵法将温良逼入险境,都已经算是超出能力范围的意外之举。
“你需要我怎么做.”到了这个地步,女队长发现所有的准备和后手都失去了它们该有的作用,她是有准备后手的,在场四周的地面,她清楚的记得哪些地方被队友贴过雷符,每一张雷符上面还覆盖着隐身符,只要队友安全,她自认为就算无法完成反杀,从这个恶魔手中逃脱应该不是问题。
此时万事皆空,恰如她万念俱灰,即使是假装出来的示弱她都不屑于去维持,身体的每一个动作都在表明:如果不是队友的命握在自己手中,她根本无所畏惧。这也许又是更深一层的博弈,是她为了让温良怜惜,动情而做的第三重准备,目的也有可能只是为了苟全性命。
“我当然是不舍得对你做坏事的”温良发现自己说起话来声音也变得嘶哑,喉咙中升腾的热气不知道是想从哪个地方排出,他看了眼手表,距离战斗开始到战斗结束,已经过去了五分钟,有点可惜,不过对于温良而言不亏。
“只是亲吻我就好,吻到我说停为止。”温良一边说着,一边当着队长的面温柔的又掏出一张爆破符,就好像刚才他说的“剩了一张”这个概念如同假设。他将爆破符用两手捏住,像是在大雪天帮助女友围上围脖取暖一样将符箓绕着女队长的脖子围住,可惜符箓长度不够,只绕着脖子围了半圈,于是温良毫不避讳的又取出一个,从后脑的方向又缠了半圈。
他满意的看着这份杰作,白底金字的爆破符挂在她的脖子上,恰如街潮酷girl常佩戴的choker,楚楚动人的面孔在这份残酷中肆意涂抹这死亡的油漆,而牢笼中的囚者抬起头,身无枷锁,却觉心满荆棘。这个眉眼有两分熙风采的女士很确信,恶魔未必一定要身处地狱,青面獠牙,它也可以游戏人间,玉树临风。
“你可以吻我了。”语毕,便要降临无边苦难,受难者寻求救主,然而,唯一的救主正是本身,这注定是一场别样的处刑,无关生命,只关人心。
当小队的增援赶到现场,所有不可言的暧昧与迷人的折磨都随着温良激活符箓后消失不见的身影而散去,狼藉的战斗现场徒留毫无生机的尸体,以及瘫坐在碎石瓦砾之间的,枕着手臂的受难者。
众人看见了终末的最后一刻:那个面如天使心如死海的人,就算看到了十余位追击者,也依旧像个绅士一样从容不迫的将两手抵在面前临时女伴的双肩上,以一种缓慢却又不可抗拒的力量斩断了两人如胶似漆的缠绵。意识到增援的到来,队长缓过神,暗藏在袖中已久的剑符化作利剑,须臾就可直逼咽喉。
而温良只是慢悠悠的侧开头闪过这一力道十足的刺击,再次将头前伸,在场所有人的面倾情一吻,女生的眼紧闭着,男生的眼睛睁开着,心灵之窗里最泛滥的不是怒火,而是名为大仇得报的思绪。
他像是最称职的恋人,将那两张搭在“女友”脖子上的符箓以最温柔的方式摘下,然后嘴角流出鲜血,估计是那位女友动了牙,最后的最后,他放弃了四唇并联的触感,转过头看着数柄飞来的剑,灿烂的微笑在他的面庞绽放,留下一句:“不用送了。”于是就此消失不见。
支援部队赶到了这名小队队长的身边,领头的人是一位身着白袍的痞气大叔,他的白色战袍在灰尘的沾染下变成了油腻的黄色,正如他整个人的气质一样颓唐。
他锁着眉头,目光只是一瞬间就捕捉到了凶手留在这里的线索,不能说线索吧,也许那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号。它被温良刻在第一个死去的那名男性的尸体旁边,而温良与队长接吻的地方与他离的并不远。无暇感叹死亡与爱情为邻这种哲学思考的内涵,这位脏袍侠客寇以成来到尸体旁,一字一句的念出这段沾染着血腥的“情话”。
“不才魏紫,幸会小姐。”他反复念着这句话,句段在他的嘴里越缩越短,到了最后反复的便只是魏紫二字。他越听越觉得耳熟,在记忆之海中寻找,终于回忆起了那一天自己执行的抓捕任务,那个有着灵动双眼的帅气男孩,是叫温良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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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以成听说将他带回十四院之后不久,这个男孩就又被捉了回去,那件事,好像已经是去年冬天的事情了,“时光有情也无情啊。”见了太多非比寻常的人生轨迹,军旅出身的寇以成早就过了那个为他人悲苦哀叹的年龄,他只是把想法都放在心中,取出纸笔来记录案发现场的每一处细节,并将作案人员的所作所为以第三方视角叙述,再把一会要进行的人员取样和叙述汇总起来,作为提升魏紫威胁等级的证据。
他在等着小队队长的供词,然后就听见脚边传来的爆炸声,那句“不才魏紫”之下,居然被置了符箓,本就千疮百孔的天台再添新伤,寇以成一个鹞子翻身就躲过了爆炸的正面冲击,那些碎石打在他的身上只显得不痛不痒。
他又回想起曾经的那张临危不乱,身处陌生环境但毫无惊惧表现的少年的脸,又环顾四周,将惨状尽收眼底。
“这到底是变了,还是没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