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家破人亡
第218章家破人亡
林暖暖披着枷锁被带进府衙，身后却跟着一群低声呜咽的百姓们。溢洲官吏见苏太守遭了难，不禁跪在地上痛苦不已。她被侍卫押到大牢，终于撑不住身体虚弱晕了过去。宋公公赶忙要让人拿冷水将她泼醒。白仲却拦住道“我家大人本就有重病在身，圣旨上只是说将我家大人贬往疆北城。可没说要公公行刑，要了我家大人的命啊！你若是一意孤行，岂不也是违抗圣旨！”
宋公公哼了一声，对着白仲道“那要是你家大人，这一天不醒。那杂家还要站在这等一天不成！”
许思赶忙道“小吏略通医术，请公公允许小吏施针救醒大人。”那黄衣侍卫却道“什么大人不大人的，苏雪尘如今不过是个案犯。谁知道你们是施针还是窜供！或许又有什么其他企图！”
徐直本就被这一道满纸荒唐的圣旨气得半死，见状不禁冲道“还是怎么串供！没有提审，没有取证，没有公判，只凭着什么破御史的折子便给我家大人定罪！已经板上订钉的案子，又如何能窜得了供！若是能为我家大人翻案，便是全溢洲的百姓都能作证苏太守到底是个好官还是奸恶之人！”
那黄衣侍卫第一次被人顶撞气得不能言语，指着徐直欲要打他。徐直亦是忿恨，却被白仲拦住道“叫你来是帮忙的，可不是给大人添乱的！”白仲递给徐直一个眼色，徐直方才停了争辩。
秦奋却说和道“实在是事出突然，毫无征兆。才让我们心中慌乱，还请各位大人见谅。”说罢，秦奋讨好的握着那侍卫的手。暗中将衣袖里的一锭金子塞进他袖子里，才见他神色缓和。北墨也跟着进来，便扶在宋公公面前吹着气道“咱们也算是有点交情，不如就留下一个侍卫看着许思给我家大人治病不就结了！哪里有那么多废话！我们溢洲新城的赌坊和妓院，可是出了名的叫座！赶紧办完了差事，我也好好招待一下您这位旧友！”
宋公公却荤素不吃，板着脸对着北墨道“好，既是这样你带我的这些兄弟们去享乐。我是太监，有哪个心还没那个力道！”
北墨听到他这话，不禁将脸贴在宋公公耳边道“咱们晚上也是可以一起玩玩的……”北墨的话让十二吏这一群直男皆囧，可救人要紧只得皱着眉头隐忍胃中翻江倒海的酸水。见宋公公依旧无动于衷，便挥着帕子和秦奋跟着那几个黄衣侍卫出了牢房。
许思赶忙走到地上扶起她，发现她神智此时已然有些混乱。赶忙对着白仲道“请大人先出去，许某行医实在有不便之处！”剩下几个，便被白仲带出了牢房。宋公公却依旧站在他身后，让许思极为尴尬。
宋公公抬手递给许思一个香囊道“给她闻闻这个，自然就醒了！”许思疑惑的看着宋公公一眼，自然不会信他。深深吸了口气，闻着那香囊辨别气味忽然便晕了过去。宋公公见状，赶忙从头上拔出一个银针刺在她穴道上弄醒了她。
林暖暖缓缓睁开眼睛，望着阴暗的牢房又望着眼前穿着红袍子的宋公公却依旧默不做声。
宋公公跪在地上行礼道“主上！”宋公公是她在平王之乱时，收下的唯一一颗暗子。平王的情报大多都是由宋公公这个皇帝陛下最信任的大内总管提供。当年，在城楼上宋公公便是给那个刺杀的太监放风之人。她故意只拆穿了一个便是为了借此要挟宋公公，让他为己所用。一个人一旦背叛了主人，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的背叛。宋公公因为平王背叛了皇帝陛下，就算他有心悔改却无法得到心疑的皇帝陛下的原谅。就像带鱼，即便是再得宠一旦做了背叛之事便无法得到君王的原谅。所以，在他所有的退路里面只能投靠效忠林暖暖。
对于宋公公这颗暗子，埋了四年了她却从来没用过一次。为的就是日后自己若有难，能在关键时刻救自己一命。如今这算计，终于派上了用场。可她心里宁愿，宋公公一辈子别出现在自己面前。林暖暖别过脸，不去理他又望了一眼晕倒在自己身边的许思，几分怒气的问道“你不会弄死他了吧！”
“岂敢……只是晕了而已。”宋公公赶忙低声道。她回过脸眼神阴霾的望着他，轻声道“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了！你亲自来见我，必不是我一个人被贬这么简单！”
宋公公被她的眼神震慑住，顿了顿拿捏了一番语气道“十日前穆妃娘娘仙逝……苏丞相也因为一些世故，摔断了双腿……被陛下……不，被那人软禁起来。苏家的根基彻底败了……那个人派老奴来便是谋害主上您！”
“他到底还是对苏家动手了，可我爹不该这么不济啊……穆妃……她怎么会死！告诉我真相，到底我离京这三年发生了什么？我爹爹如果真的不好了，我昨日怎么会还收到他的家书？”林暖暖听到这两个骇人听闻的消息，险些经不住打击晕过去。只觉得一时间天昏地暗，身体落尽万丈深渊里摔得粉身碎骨。
“这三年，那个人借着扶持李家和姓赵的对苏家的打击一向不手软。自您离京开始，那个人便在对付苏家了。至于苏老爷受害，当时老奴并不在场，而且那一日所有在场的宫人都被施以杖刑。如今，主上要被贬疆北城……不知您有何打算？”
“你常在那人身边，他的心思你能猜出几分？”林暖暖忽然转过头问道。
宋公公思量了片刻，神色犹豫的道“不过，能猜出四分而已。”
“那你告诉我，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而是贬谪！”林暖暖的目光有些凌乱，虽然心中悲痛不已。可她将手指掐在自己的肉里用疼痛唤回理智，现在只有她活着。活下去，才是救出被囚禁的苏老爷，才是为穆妃报仇，才能让那个害自己家破人亡，姓穆的男人不得好死……
“因为主上这三年来，在溢洲的官声太高……已然不是那个人能轻易动的了的棋子！只能先贬再动手，以免引起民愤！”宋公公低声道。
“他是怕我和平王一样拥兵自立，也分他半个江山？可惜，这一步他想错了。”纵然林暖暖能得到北耀的支持，将溢洲以南连接北耀的八个洲分裂出去。可如今的溢洲基业尚浅还不是时候，况且还有苏老爷在他手里要挟自己……
“不过有一点老奴也没想通，放任您去疆北城留下活口。却不像那人的作风！”宋公公疑虑的道。
林暖暖轻轻一笑道“怎么不像！三年前他就派人在我身边害我。要不是机缘巧合，我得了二百年的人参续命，只怕等不到他对我爹动手。我就早完了……三年的经营，如今我手上控制着军需的供应和粮草供给，还有澎江漕运。如果我亲手建起的一切，毁了又会怎么样。现在，国库亏空。他有多少的税收都是从我口袋里拿的。若他真的杀了我爹，我必毁了这一切再引外敌进来让他家破人亡……可如今，我却活不了，也死不起！”
宋公公不禁一愣，赶忙问道“不知主上要如何应对，若是诈死或是寻个替身。也请主上早做安排。”
“如果我死了，我爹还能活吗……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没有真正对抗的实力前。我也只能忍辱负重罢了！况且，溢洲已然都不在他控制的势力之内。若离得远些，只怕他更奈何不了我什么？原先他用我牵制，我爹爹。如今，却又用我爹爹来牵制我……他要真是个男人，就该励精图治勤于江山社稷，而不是过河拆桥，忠奸不分……”说到这里她不禁为苏老爹难过，当初她们父女为了在平王之乱保住那人的江山可谓是生死一场。结果，内乱结束了便对付起苏家。杀驴卸磨，早知如此还不如投靠平王至少他还是个爱才之人。
终于，林暖暖从愤怒中回过神望着越发阴暗的牢狱对宋公公道“把他弄醒，这戏咱们还得接着演……一会子，刺字的时候一定要让溢洲十二吏都在场！我要亲手抓住，那个背叛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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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片刻，许思醒了过来见牢房中只有昏迷的太守一人。刚准备拿出东西来，便听见宋公公尖细的声音传来。哐的一声，大门打开溢洲十二吏便陪着黄衣侍卫一个个被引了进来。宋公公挥挥手道“刑官呢！还不快些动手！”
话毕便有两个黄衣侍卫将她架起来绑在柱子上，她微微垂着眼睛去默默不语。刑官拿着刺针扎在她脸色，便是一点血印，林暖暖本就无力，便疼得叫出声来。侯鹏见状便要阻拦，却被众人拦住。
她苍白的脸上，一点点汇成的血渍已然让那张俊美的脸变得模糊不清。像一个怪物一样狰狞可怕，偌大的牢房里充斥着她嘶哑的哀嚎声。刑官没有一丝心软，直到她的左脸上刻着清清楚楚的罪字。一笔一划，都由针刺在脸上的针眼组成。十二吏虽然男人，看到此情此景也有些心悸。一个个面如死灰的望着受刑的苏太守……
林暖暖脸上的疼，却难敌心中之痛。穆妃死了，苏老爷残了，如今自己也命不久矣。虽然心中要立志为苏家报仇，可这仇她又如何能报！如果……如果，上苍还能给她三年时间……可是这个世上，哪里有那么多如果！
终于她晕了过去，刑官挥了挥手道“抬走吧！”许思赶忙松开她口中的纱布，见她浑身被冷汗浸湿，面色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