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霓华第一幕
哀鸣声萦绕着十数空巷,一个偌大的庭院内,从灵堂前到庭门之间整齐地排列着四队人披麻戴孝,无论是否发自内心,都在为他们刚逝去的主人——柳诺哀悼。
氛围确是死一般的冷寂。
站于灵堂最前面的大管事用衣袖一把带过脸上的涕泪,步入灵堂将要完成他主人的七日祭礼。但未待他点上香,一声傲慢又响亮的“住手”打断了他的动作。
一位身着亮红长裙,半披长发的美人正朝灵堂走来。
刚才排列整齐的四队家仆毕恭毕敬地往两边避让,众人眼里充斥着惊讶与惧怕,又都不敢擡头看。
红衣女人带着一男一女不紧不慢的走进灵堂。
那两人大概是他的属下,男的身材高挑,面目冷俊,右侧带着佩剑,应该是个习武高手。女的面目清秀,五官娇俏但又不失英气,一头深红色的发格外亮眼。
红衣女人走近柳诺的棺材旁,手还未触碰到柳诺的脸,就被大管事拽开
“你什么意思!今天是家主的头七,你穿个大红色来招摇作势,假态惺惺,南离,你别太过分了!”大管事怒上眉头.
“呵……你说的没错,是他头七,但也是我们大婚的十日,我穿红色…合乎礼数,有何不对?”红衣女子轻蔑一笑。
“你、你、你还有脸说,我们家主和你结婚第三天就逝世了,还不都是你克的,谁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你还有脸回来!”大管事从桌上拿起一个烛柱“我今天就杀了你这个贱妇,给我家主陪葬!”
烛柱朝红衣女子的方向砸来,
烛柱的尖顶离红衣女子还有不到一笔距离时,大管事的手却滞停在了半空中,
随即那个高俊男子将他的佩剑从大管事心头中抽出,
大管事倒地,心头流淌出鲜血,不几秒就断气而亡。
红衣女子再次靠近棺材,无人再敢拦,棺材旁的木板中仍在喷出丝丝冷气,红衣女子用手在柳诺脸上摩挲了几下,似笑非笑,为他盖上白布。
此刻灵堂内外比死还要寂静,有人都已怕地打哆嗦,毕竟一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说被杀就杀。
红衣女子命人将柳诺棺材盖上,吩咐属下点把火把柳诺与大管事一起烧掉,
“人死了就应该化成灰,忠仆,就该陪家主一起下葬。”红衣女子说这段话时故意擡高了声音,像是警告灵堂外的家仆。
“可是…化成灰就可以抛去世事了吗?”红衣女子小声地自语,眼里多了几丝怨,缓和了几分杀气,在棺材前观摩了有一会儿,
随后带属下退出了灵堂。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南离……柳家新任家主,可有异议?”红衣女子脸色冷淡,丝毫无丧夫新妇的悲伤感,她眼里充斥的满是无情与野心,
四下一片静寂,灵堂的红光熊熊烧着。
红光映照,将南离的五官勾勒地愈发立体而动人。她眼眸深邃,眉宇间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与渴望。红光如同细腻的笔触,在这张本就美得震撼的脸上,轻轻勾勒,每一寸都显得更加朦胧而诱人。
未停留半刻,因为还有另一件更有趣的事,在等待着她去做。
俗话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这夜大雨滂沱,早间的闹市现在已静地如一潭死水,
唰—两个人正在上演飞檐走壁的追逐赛,看上去,身手应都不凡,跑在前面的男子一身黑衣,蒙着面,后面男子这一身黑袍追赶着前面那位,
两人始终保持着那段距离,谁都不停,到了城墙根,可能是高耸的防卫墙难以翻过,或是实在跑不动了,前面蒙面男子转身抽出刀向后面黑袍男子砍去,
黑袍男子闪过迅速抽出剑,两人刀剑相交,几招过后,蒙面男子稍稍居于下风,
蒙面男子见单靠搏斗无法脱身,用力挥刀砍下一根木枝向黑袍男子掷去,黑袍男子下腰躲过之际,蒙面男子迅速朝他撒了一把粉,两人之间被一层粉雾隔开,黑袍男子视线受阻,停下了招式。
待粉雾散尽,蒙面男子已不知踪迹,大雨仍淅淅沥沥地下着,黑袍男子愣了几秒,只能失意折返。
蒙面男子马不停蹄地跑到一片林子中,大喘几口气,打了几个寒颤。
雨变小了些,风吹树叶哗哗响动的声音放大蒙面男子扯下了面罩,两眼紧紧一闭,正打算休息一下,
风呼呼地刮着,不对!还有……蒙面男子呼地睁开了眼睛,剑锋就在他眼前一尺之内,迅速闪开,又是谁!?——
蒙蒙细雨中,一位女子身着黑衣,头戴着笠,手中所执之剑被打磨地刺眼。
两人实力悬殊,加之蒙面男子刚经历一次逃亡,体力不支,两人没过几招,蒙面男子就被打倒在地,
黑衣女子的剑术果敢飒爽,又狠又准,剑锋刺中蒙面男子的筋骨处,拿着剑慢慢向他走近,
“你是谁?你是谁!我把金银都给你,别杀我……”蒙面男子无助地喊着,抖着。
黑衣女子置若罔闻,缓缓向他靠近,一剑下去,蒙面男子全身失了支撑力,躺倒在地,颈上不断渗出鲜血。
雨停了,伴随着雨后泥土草木的咸腥味,空气中充满了令人发呕的血腥气。
黑衣女子摘下笠,面容清晰可见,在月光照耀下皮肤白皙,眉目凌厉,是她——南离!!
“来杀你的人。”她回答蒙面男子死前的问题,语气仍是清沉,淡然。
雨后树木经雨水冲刷如获新生,而现在氛围却是一片死寂。
次日清晨,街市上热闹了起来。
“听说了吗?城门上悬着一颗人头。”
“就那个偷抢钱财的盗?”
“官府抓的?”
“不能呀,要叫官府逮着怎么会挂城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