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第九十七章mimic据点,战书约定之地,“幽灵的墓地”。
福地并未带多少军警,他不同于织田,福地不止是曾经的杀手,更是战场上的传说。他对于训练有素成群结队的士兵再熟悉不过,甚至不需要部下出手。
斩向过往的刀比预测未来更有攻击性,他人难以对付的mimic士兵,对于福地而言,只不过是一刀的事。
不多时,本应织田与纪德对决的破败的舞厅,就只剩福地与纪德二人。
能够回溯过去十几秒时间的雨御前,与能够预测未来五六秒时间的“窄门”,单从数字的大小来看,纪德似乎不敌福地。
只是,这种时间类的异能并不能用数字的大小比较。
不论雨御前能够回溯至几秒,纪德都可以预测那变化的未来,而不论纪德如何预测并做出反应,福地都可以重新将雨御前劈往过去。
福地孤身杀穿了mimic,军警的人已经包围了这座大厅。
却没有人发现,江鹤站在窗户的旁边,离光线一步之遥,而光无法照耀之处。
福地与纪德的对决是时间上的较量。福地无法预测未来,但他不断地用刀砍向过去的子弹,纪德则不断避开来自未来的刀刃。
两人不像织田与纪德一般会被拉入一个独立的空间静止不动地相互预判,甚至预测到对方的话语彼此在未来中对话;而是以迅速得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如在大厅内起舞般,灰色与军绿色的斗篷响动着,摇晃着,子弹碎裂了,刀刃划破了衣摆——
终于,形成了特异点。
那是在时间上刮起的风暴。并非“天衣无缝”与“窄门”碰撞那样产生的永恒静止的一瞬,而是自本不应存在的时间长河掀起的滔天巨浪,与截断的瞬间唯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没有人能够参与进这种层次的较量,这座大厅成为了除去福地与纪德以外的人无法闯入的禁地。不是异能与现实交融,而是异能与异能的厮杀,才会形成这样的风暴。
整块时空区域都被扭曲了,大厅仿佛被从此世割开,抛向了一个仿佛唯有时间存在且不断变化的世界,这个世界的光线极其混沌,福地与纪德的眼前除去彼此,只能望见混乱的斑斓色块。
大厅外有军警成员试图顶着异能的混乱光线与风暴闯入其中探查,然而此处的时间在不同的空间上产生了不同的流速,他仅是前进了一步,年轻的面容便在转瞬间变得苍老。
没有人再向前,军警不畏牺牲,但没有必要做出无谓的牺牲。
众人等待着这风暴的过去,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就在这时,包围住此处的人群忽然躁动起来,军警中精英部队“猎犬”的成员,条野采菊也来到了此处。
他手握军刀,风吹起了白发末端的红。
大厅内。
“福地,你是唯一一个让我仿佛回到八年前的战场的人。”纪德再次躲开了来自未来的刀刃,“何等可恨的完全为剥夺他人性命而出现的战斗风格啊,若是死在你手上,想必也能完成对战友的誓言吧。只是我能看出来,你和我一样依然无法摆脱战争的阴影。我能作为一个军人堂堂正正死去,你又要怎样将你自己从罪恶的深渊中解脱出来呢?”
“那就不劳你操心了。”福地樱痴紧紧握着雨御前,“你早知不是老夫的对手?”“在战场上,只能够被动防御的一方永远无法成为胜者。”纪德叹息一声,“不必留手了,那是对我的侮辱。”
“老夫只是感到惋惜。”福地道,“对相似的人的惋惜。真的没有回头的余地,没有任何活下去的理由了吗。就这样死去,并不是荣耀,而是你没有勇气面对过往的证明。”
“这样的问题你心知肚明才对。”纪德说,“请赐予我死亡吧。”
福地深吸一口气,却是收起了刀。
雨御前归鞘,然而也就是在这一瞬间,纪德的身躯被无数把来自未来的长刀穿透。
鲜血浸透了灰色的衣装,他的口鼻间充斥着熟悉的浓重血腥味,自战争结束后首纪德次遭受如此酷烈的身体创伤,极端的痛苦之下他竟感到了如释重负的欣喜。
纪德面带微笑倒地,他将入那窄门,灵魂自此得救,即使门后通往的不是天国。
克制“预知未来”的方法,那就是让他看见了未来却避无可避。
“你在尘埃里带着最后的信念死去。”
福地缓步走向纪德。
在异能冲突的一方死去后,特异点造成的风暴开始逐渐停缓,仅属于二人的独立空间将与现实相融,只是短时间内,扭曲的时空依然无法平复,无法形容的场域华丽得如梦似幻。
无一错一首一发一内一容一在一6一9一书一吧一看!
“而我会燃烧这个世界。”
“不,你不会。”
一道突兀的声音骤然打断了福地的思绪,他停下脚步。
就在风暴尚未完全停歇的此刻,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戴着塑料兔子面具的人,竟在特异点造成的尚未缓和的混乱时空中现身。
没有来自未来的雨御前对其发起进攻,因为就在这各处时间流速不一致的大厅内,江鹤的双臂由伸展的姿态,以因时间的混乱无法分辨快慢的速度贴近,在他的双掌之间,恐怖得仿佛能摧毁一切的力量聚拢着,形成了一个连光也无法照进的混沌漩涡。
并在福地堪堪反应过来为何其能够无视时空的混乱之时,那个恐怖奇异的漩涡被江鹤如掷铁饼般投向福地!随着漩涡不连贯的跳跃式移动,沿途的空间都支离破碎,福地只能眼睁睁看着其逼近,却无法有任何有效的反应。
这是雨御前也无法劈开的绝对力量,并且——被这般力量瞬间击杀的福地,再也没有未来,更无法用神刀斩往过去与现在。
随着惊天动地的巨响与不祥的黑芒,爆炸将破败的大厅炸得直接坍塌,建筑材料被轰飞出去,如下了一场冰冷的灰雨。大厅外的众军警成员们都被波及,匆忙远离,唯有条野顶着扭曲的时间风暴,顶着飞溅的砖泥与爆炸的狂风,偏往那危险的核心地带前进。
唯一还能站立在那里的人,手上的面具在特异点的爆发下化为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