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她跟着嬷嬷进了大殿。
男人身材颀长，身着紫貂冠服，背对着孙荧，跟永嘉帝聊得正欢的越文轩听到声响，回过头，两人视线相对，孙荧当然看到他眼底的嫌弃，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孙荧恭敬地对着永嘉帝跟娇妃行礼。
“见过五皇子。”
“三姑娘回来了。”永嘉帝脸上的笑容未收，看了眼孙荧，又看了看自家的儿子，只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微妙，但又说不上来，他轻咳了一声，“老五，你刚与朕提及霅川，说了不少趣闻，那霅川可是孙三姑娘生活过的地方？”
永嘉帝的开门见山，委实透着几分真诚。
若非她没有提早知道的情况下，她还真会信上几分。
“不知五皇子说的霅川具体是在哪里？”孙荧理了理衣裙上的褶皱，声线暖糯，带着几分温和。
越文轩听着愣了愣，孙荧未免也太没有眼力见了。转而见到母妃的眼色示意，宫女已经给越文轩添了新凳。
不偏不倚地放置在孙荧身侧，越文轩怡然入座，甚至侧头看向她，那双桃花眼似醉非醉的微微眯着，显然他应该对着人试验过，最能迷惑人。
不过，这样的眼神要是放在现代，搭配着越文轩的脸，的确会有受欢迎，不过这种“鬼迷日眼”，在孙荧看来只觉得毛骨悚然，身体不禁往一侧挪了挪。
两人的小动作，实则入了在场其他三人的眼，皇帝但笑不语，孙淼咬了咬唇，面色不善，但不敢开口。
“文轩跟荧姐儿俩孩子倒是投缘。”孙娇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了一嘴。
永嘉帝应了一声，见自己的宠妃满是宠溺的盯着两小辈，脑子里的想法忽闪而过，等会儿找个时机，私下问问娇娇，是不是打算撮合老五跟三姑娘。
心中有了如此想法，永嘉帝看孙荧的目光也就挑剔起来。
永嘉帝的心理变化，孙荧并不知晓，也并没有兴趣参与皇家之事，装作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完全不接两人的话。
“听闻霅川离临安很近。”孙淼接上话题，此时满脸烂漫地对着孙荧说道，“妹妹，你应该去过临安城吧？”
孙荧点了点头，又摇头：“算去过吧，家庭不富裕，没时间离家出去玩。”
孙淼听到后半句话，直接黑了脸，垂着头，她的话并没有打破原先的平衡，更甚者，现在的氛围更加不妙，毕竟她这话直接把孙荧少年时替她受苦的岁月撕开直接摆在桌上，让知情者更加愧疚，虽然孙荧回来，她的宠爱被分走了一些，但绝对不足以让她嫉妒，但是宫中之人的宠爱呢？孙淼想到此处，眉眼间的神态一转，带着贵女该有的姿态看向孙荧。
“对不起，妹妹，我不是故意的，如果你在意的，我以后都不会在你面前提及霅川的。”
“你不用自责。”孙荧淡淡地说道，旋即，换上了一副阵容的笑容，“霅川，我在霅川生活的时光确实很快乐，咋办呢，我倒是想回去呢。”
她说这话时，眼尾上挑，鲜少的带上了少女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神采奕奕，倒是让人好奇，霅川到底是什么样的生活光景，让她露出这幅神色。
“哦？”永嘉帝放下了筷箸，“有机会朕倒是要亲自去瞅瞅。”
“父皇，这种话，你也信。”五皇子又想反驳，见永嘉帝一闪而过的不悦，立马止住了话头。
“霅川有个名闻天下的医馆，你可知？”孙娇看了眼永嘉帝。
“是有个医馆，是不是名闻天下，民女并不知。”
永嘉帝听到孙荧的话，肉眼可见地不悦了几分，倒让五皇子的兴致高了几分，幸灾乐祸地侧头看向孙荧，挑衅的挑了挑眉，似乎在告诉她，你这个乡下人也配跟本皇子一桌。
然而，孙荧只看了他一眼，低头认真的开始就餐，这吃饭的模样还真看不出生活在乡野，反倒是能看出有上京贵女之风，永嘉帝在同一个人身上看到了两个个性，摸着下巴只觉得有点意思，但也仅此而已。
“朕还有奏折要批，你们继续。”
永嘉帝一走，气氛一下子倒是轻松缓和下来，毕竟帝王在，哪敢出口胡乱造次，深怕那句话戳得帝王不开心，受点皮肉之苦算轻的了。
用完善，孙娇想到孙荧从小在霅川，直到近期才被接回上京，心中的愧疚多了几分，唤她到自己跟前。
“荧姐儿，本宫知你懂事，不愿提及往事，只终究是本宫有愧，日后若有需要本宫的，你啊，尽管进宫与本宫说。”说着，孙娇看了眼呆楞站在原地的五皇子，翻了一记白眼，“文轩，你过来，今日，你对荧姐儿的态度，本宫都看在眼里，她是你的表妹，不该如此，再有下次，本宫必定要罚你。”
五皇子不情不愿的上前，谢过娇妃。
“本宫也乏了。”孙娇起身，“文轩，你送送你两位表妹。”
“是，母后。”
、
出了瑶光殿，日头正好，北风吹在身上，倒也没那么寒冷，孙荧看着围住的红墙，像是一座庞大的牢笼，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更是不能轻易出去，自由就显得难能可贵。
“妹妹，你在想什么？”
孙淼见孙荧略有发呆的模样，不禁停住脚步，对着五皇子说了句抱歉，才出声提醒孙荧。
“寒冬腊月，真冷。”孙荧的回答，显然是鸡同鸭讲。
孙淼时常觉得孙荧这个人有点怪，你的问题，她会回答，看起来很有礼貌，但她的回答完全跟你想的不是一个意思，可以说不在同一个思维上的作答，之前她以为她只是生活在乡野，没见识，但这几日来看，并非如此，她也许是在藏拙？亦或者其他？孙淼她看不透，更是很难看透。
“你回答的是什么东西，这跟淼淼表妹问的问题有什么联系？”
“那我想什么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孙荧倒是没恼，平静地对着五皇子越文轩阐述，“五皇子是住在海边？”
越文轩疑惑：“什么意思？”
“说你管的这么宽。”孙荧颔首，突然笑了，往宫外走。
越文轩想到孙荧这是在骂他，想开口，却见人已经走远，少女脚步轻盈，带起的裙摆小幅度的飘荡，在阳光下，居然让人有点赏心悦目，算了，好男不跟女斗，他快步上前，走在孙荧身旁。
全然没料到，孙淼提着裙摆，小跑着才能跟上两人的步伐。
“你说你想回霅川，可真？”
无数寒门子弟都想在上京谋得一席之地，上京贵女也好，乡野村妇也罢无非是想嫁的良人，上京最最佳之地，可今日他却听到来了上京之人，居然还想回霅川那种乡野之地的，着实是他没想通，此刻见少女神色烂漫，眉眼间少了锐气，多了几分温婉，不禁开口问道。
这五皇子是胶水么？这么粘人，而且，他年纪轻轻还耳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