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未央元烈婚后篇2
李未央元烈婚后篇2
场景:倦怠期
近来,李未央觉得异常疲惫。
不是身体上的,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精神上的倦怠。那些曾经让她觉得游刃有余、甚至能带来些许掌控快感的权谋算计,如今只让她感到一阵阵莫名的厌烦。
她看着元烈一如既往地、高效且完美地执行着她布局中的每一个环节,对她笑得依赖又温暖,像一只等待夸奖的大型犬。
忽然间,一个从未有过的、近乎“矫情”的念头钻了出来:为什么永远是我在谋划?为什么他不能……更多地主宰一次?
这个念头让她自已都吃了一惊,随即感到一阵自我厌恶。她何时变得如此……软弱且不可理喻?元烈很好,他提供的情绪价值和执行力无可挑剔,她还有什么不满足?
可她控制不住这种情绪的蔓延。她开始沉默,减少了与元烈讨论计划的次数,常常一个人对着棋盘或书卷出神,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疏离。
元烈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了。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凑上去撒娇询问,而是停下了所有动作,站在不远处,安静地、仔细地观察着她。他那双惯常含笑的琥珀色眸子变得沉静而深邃,里面流转的不再是依赖,而是某种急速思考的锐光。
他看懂了。
看懂了她眼底深藏的疲惫,看懂了她那不愿言说、甚至可能自己都无法清晰定义的——对“被动”和“被引领”的渴望。
几天后,一件颇为棘手的旧案被翻出,牵扯到朝中几位元老和边境的一批军资。若是往常,李未央早已开始勾画如何处理。
但这次,她只是听着心腹的汇报,揉了揉眉心,淡淡道:“知道了,先放一放。”
心腹退下后,书房里一片寂静。
元烈没有像往常一样问“未央,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而是站起身,走到书案前,抽走了她面前那堆关于此案的卷宗。
李未央有些诧异地擡头看他。
元烈脸上没有了那种慵懒依赖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的、甚至带有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他看着她,语气平稳:“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
李未央一怔:“你?”
“嗯。”元烈点头,语气没有丝毫玩笑成分,“你累了,未央。休息一下。”
他没有问她怎么了,没有说她矫情,甚至没有给她任何压力。他只是平静地、直接地,从她手中接过了主导权。
那一刻,李未央心中那根紧绷了太久的弦,忽然就那么松了一下。一种混合着诧异、安心、以及一丝被看穿后的窘然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她没有反对,甚至……隐隐有一丝期待。
·离家出走·
元烈雷厉风行地行动起来。
他的手段与李未央不同,少了几分迂回缜密,却多了几分属于他的、带着entp式跳脱和锋锐的直接。他不再仅仅是“执行者”,而是真正成为了“布局者”。
李未央看着他井井有条地发布命令,调动人手,甚至设下了一个她都未曾想到的、带着点兵行险着却又妙至毫巅的圈套……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只“大狗狗”敛起笑容亮出獠牙时,是何等的可靠与强大。
然而,那种长期主导习惯带来的别扭感和想要彻底“逃离”的冲动还在。在他又一次准备向她“汇报”进展时,李未央忽然起身。
“我出去走走。”她语气平淡,甚至没看他,径直向外走去。这近乎是一种无声的“罢工”和考验。
元烈动作一顿,看着她的背影,没有阻拦,只是眸色深了深,随即对暗处做了一个极其简单的手势。
李未央并没有走远,只是去了城外一处属于他们名下的、僻静别院。她需要绝对安静的空间,什么都不想,谁也不见。
她以为元烈会很快追来,像以前一样抱着她撒娇卖乖求她回去。
但他没有。
第一天,没有。
第二天,依旧没有。
别院里安静得只有风声鸟鸣。李未央从最初的放松,渐渐变得有些……不习惯,甚至有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失落。
直到第三天傍晚,别院的门被敲响。
来的不是元烈,而是他麾下最得力的副将。副将风尘仆仆,恭敬地递上一个密封的铜盒:“王妃,殿下命末将此物呈送您过目。殿下说,案已了结,此为结果。若您无异议,他便如此收尾了。”
李未央接过铜盒打开,里面是厚厚一沓文书,详细记录了整个事件的处理过程:证据如何获取,人证如何撬开,圈套如何实施,最终那几位元老如何认罪伏法,军资如何追回……条理清晰,手段老辣,效率极高,甚至比她亲自出手还要干净利落几分。
文书的最后,是他漂亮凌厉的字迹,只写着一句话:
“一切安好,勿念。想你。”
没有问她何时归,没有诉一句辛苦,只是平静地告诉她:你放心,你不在,天塌不下来,我能扛住。并且,我想你。
李未央握着那沓文书,站在原地,久久无言。
副将小心翼翼地问:“王妃,您……可有示下?殿下还等着回话。”
李未央沉默了片刻,缓缓地、极轻地吐出一口气,仿佛将心中最后那点郁结和莫名的“矫情”都吐了出去。
她将文书放回盒中,盖上,递还给副将。
“告诉殿下,”她顿了顿,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静,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做得很好。我明日便回。”
副将如释重负,领命而去。
李未央转身走回院内,擡头看着天边渐落的夕阳,嘴角不自觉地,微微弯起了一个极浅的弧度。
原来,偶尔放下重担,将世界交给那个人,感觉……并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