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酥油果子

第103章酥油果子

虽说是闲逛，但一伙人拉帮结派走在一起，十分诡异。大毛被明月拉着远远与阿瑶隔开距离，中间是故意拖慢速度的殷珞珈、慕桥，二毛、阿瑶和瓜子走在一起。走一会儿，大家面面相觑一会儿，只觉得这满目繁华的长安城也不能冲淡这气氛中的沉闷与尴尬。

燕西楼处在长安之东北方向，与皇宫太极宫基本平行，所有繁华所在，皆在太极宫前的朱雀大街上。若是距离，燕西楼与朱雀大街不远，可坊市相交，却不可直接过去，还要转一大堆小巷大路才能到达。不过好在长安城处处张灯、巷巷结彩，没有一处不繁华、没有一角无秀色。大街小巷到处都是露着花白胸脯、婀娜袅袅的女子，还有裘马锦衣、高声谈笑的公子，明月他们何时见过此等阵势，早已看傻了眼，只顾着陈目结舌，流连忘返。

大毛、二毛、阿瑶早就习惯，倒是还算平静，甚至还有几分怏怏，也许只有他们三个亲身经历过这看似繁盛背后的倾轧冷酷。不过这些有一人却一点儿也不关心，那就是瓜子。此刻，她专拣好吃的地方冲，人多的地方扎。

“阿瑶，你说的画荔坊在哪儿？”瓜子小脸通红，兴奋地喊道。

二毛探头张望了张望，答道：“就在前面不远了！”

阿瑶踮起脚也望了望，眼睛里闪过一片喜欢：“是啊！我都闻到酥油果子的香味了！”

正在这时，大毛扭头冲着阿瑶招手喊道：“阿瑶，你看！”

阿瑶点点头，欢快地应道：“嗯，我看到了！”

没走了几步，只听见画荔坊内箜篌响起，丝竹声中，一女子唱得如莺鹂般婉转动听。大毛下意识停住脚步，他突然想起自己小时讨不到饭食，饿的发晕时，就会趴在画荔坊的廊子上，听说书人讲六界之事，其中最精彩的还要数仙魔大战。那个时候，什么昆仑、苍冥，都是他做梦都没想过的地方，可是现在，自己居然是苍冥崇华上仙第一大弟子穆清座下的得意弟子！抬眼看看自己曾经缩成一团，爬着的廊子，大毛顿时升出一种不知是真是幻的感觉。

“怎么了？”明月拉了拉他袖子，见大毛目光呆呆看着眼前歌坊，不仅心里升起一股醋意：“靡靡之音，有什么好听的！”

大毛浑然不觉，依旧愣着。此时二毛和阿瑶走了过来，见大毛神情有些凄苦，阿瑶上前，亲昵地搂住大毛胳膊，柔柔说道：“大毛哥，以前你给我讲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想必都是从这儿听来的吧？”

大毛一愣，低眼看去，只见阿瑶俏俏的一张脸上，全是无言的了然和不卑不亢的安慰。他心中一动，伸手敷上阿瑶挽着自己的手，苍白的笑了笑，说道：“是啊！都这么多年了，从未想过还能再来这里。”

明月见状，又气又闹，她不知其中情况，又从未吃过苦，于是鄙夷说道：“哼，这么低贱的歌坊，这么低贱的歌妓能唱出什么高雅的东西！楚师弟，等你到了昆仑……”

说这话时，大毛明显身子一颤，阿瑶听了也极不舒服，二毛轻哼一声，拉起阿瑶便走：“我倒忘了明月师姐出身高贵，这么低贱的地方的确不适合你，不过可惜的是，我们三人倒对着低贱的地方颇有感情，还要流连一番。抱歉，不送！”

明月看在大毛面上，虽然并不喜欢这个看着清高的二毛，但毕竟他与大毛是亲兄弟，不好太过刻薄，于是只能将气撒在阿瑶身上。可现在她要是破口大骂阿瑶，定然自找苦吃，便只能先压下火气，按住不发。

二毛拉着阿瑶直奔炸酥油果子的地方。看着那白嫩嫩的果子一下油锅，眨眼功夫成了金黄酥脆的酥油果，阿瑶许久不留的口水一下子涌上了口腔。

“二毛，你还记得我说过自己一口气能吃多少酥油果子吗？”阿瑶嘴上说着，眼睛却直盯着油锅。

二毛呵呵笑道：“当然记得，那天咱们饿极了，大毛又迟迟不会来，你突然说要是能吃一口酥油果子，便是现在就饿死也无憾了。我就说一口不行，要吃十个，你靠在我身上，猫叫一样哼了哼，说自己一口气能吃一百个！”

二毛拍了拍阿瑶的肩膀，调侃地说道：“要不咱们今晚试一试？”说着，他扭过头向阿瑶看去，一看之下，不免大惊：“阿瑶，你……你怎么哭了？”

阿瑶一把摸了摸眼睛：“哪里有啊，我这是眼馋！眼馋！”

个中滋味只有亲历者知道，二毛心里也酸酸的，不过他还是洒脱一笑，指了指瓜子，说道：“要吃果子，还得求小财神爷！”

瓜子白了他一眼：“看在你这段日子对我还算客气，我就勉为其难请你一次吧！”

“什么叫做还算客气啊！”二毛故意逗她：“你这些钱还不都是我画符挣得！”

“切！”瓜子眼刀飞来：“要不是我一顿猛吹，有人买才怪呢！你信不信，我一会儿找个小孩儿尿泡尿都能给他卖出去！”

“信！信！”二毛服了，学着凡间男子作揖道：“瓜子姑娘乃财神爷转世，二毛我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