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千里送寒衣

第112章千里送寒衣

“你想好了吗？”云天站在阿瑶身后，平静问道。

阿瑶看着阁楼下逐渐开始回家的百姓，轻轻点了点头。

云天揪在嗓子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克制着忍不住的笑意，尽量使语气听起来惋惜一些：“你想好了，我便不再多说。你在苍冥这些年受了这么多苦，却什么都没得到，的确有些不值……”

不等云天说完，阿瑶转过身子，对他说道：“云天，我要去把瓜子接来。”

“你身子刚好，我去吧。”云天上前一步，下意识想抓住那苍白又轻盈的身子。

阿瑶立刻向后躲去，固执地说道：“不，我自己去！”

弟子们都已经离去，此时，长风正站在屋内窗前，远远看着那穹顶高耸的楼宇。阳光和善的照在他丰神俊美的脸上，可他的面孔却无比苍白，似乎世事的冷酷无常令他内心彻底失望。

他一夜未睡，却不知道心中都想了些什么。与情与爱，他以为自己虽然堪不破、悟不透，但也不会再动心。可是昨晚，他看着阿瑶血染白衣，又被轩辕云天抱走，心中却是无比清晰的愤恨。若在以前，他还可以将这种愤恨认为是三年师徒情义使然，或者解释为对自己三百年前一句承诺的抱憾，可是经历了那个吻之后，他却心乱了。

除了渴望相依相守，男女之爱到底是什么？现在想想，这个吻给他带来的不仅是慌乱，还有从未有过的震颤与悸动。那新鲜滋味与美妙触感，并不如修炼经书上说的“一切色欲皆幻想苦难”，甚至那短暂瞬间带来的微熏感受比自己练成玄天九式后的欣喜还要声势浩大。

看着楼下二毛和瓜子的身影逐渐走远，又在岔路口与大家分别。不用问，长风就知道他们是去找阿瑶了。

阿瑶，长风轻轻念出了声，他化了一个口诀，将三年间所有的瞬间又在眼前走了一遍，她化装成丑八怪上山，她受了自己的呵斥躲在屋里哇哇大哭，她傻里傻气地为了练好每一个自己随便教授的功法而挠头抓墙，还有她夜里与瓜子细声低语的天真，以及动不动就傻呆呆的表情……长风并非多情，但却是痴情之人。此刻，他望了望湛蓝的天空，心中逐渐清明起来：阿瑶，别怪我先离你而去，我实在不能视苍冥有难而弃之不顾。你放心，等我从青城回来，便去接你。到那时，若苍冥容得下咱们，你我便在苍缈住一生一世；若容不下，我就带着你四处为家，云游天下！

……

阿瑶刚走出飞鸿楼，就见二毛和瓜子疾步走了过来。

“你给我回去！”二毛一把拉起阿瑶的袖子，气急败坏地便要拽着她走。云天同时伸手，紧紧抓住了阿瑶另外一只胳膊，厉声说道：“二毛，阿瑶已经决定跟我走了！”

二毛轻笑一声，仿佛当作云天透明的一般，只是对着阿瑶说道：“我不知道你和尊者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你现在还是苍冥弟子，快点跟我回苍冥去！”

“二毛，当年去苍冥，阿瑶就是为了你们！她这三年是怎么过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云天用力一拽，阿瑶轻呼一声，差点儿摔倒云天怀中。

二毛一愣，手下意识松了松：“以前是我没有照顾好她，今后大毛和我都会……”

“哈哈哈……”轩辕云天突然仰面大笑：“你们能给她什么？你们在苍冥不过也是无名小卒！”

“你们别说了！”阿瑶甩开他二人的手，狠狠闭了闭眼，先对二毛问道：“是……是我师父让你来找我的吗？”

二毛面皮紧了一下，含糊哼了句：“哦……”

阿瑶一看便知道他在骗人，心中又狠狠酸楚了一个把。扭回头，她看向轩辕云天，平静说道：“云天，我说和你走只是为了让你送我一段。”

“送一段？”云天疑惑：“你要去哪儿？”

阿瑶抬头看了看天边淡淡的浮云，轻声说道：“我答应过一个女子，要为她的从军的丈夫送寒衣。”

她一句话说完，其他三人都愣住了。阿瑶伸手让瓜子落到手上，捧着送到云天脸前，真挚地说道：“云天，我想求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