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计划她愈发困倦。 - 春台濯雪 - 月酣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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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计划她愈发困倦。

第65章计划她愈发困倦。

因江容想要补眠,所以她和崔娢分乘两辆马车,汀芷汀兰坐在她对面,见自家娘子如此伤心模样,想要开口宽慰,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马车渐行渐远,江容止住啜泣,用帕子擦干眼泪,靠在内壁闭目养神。

看似她在补眠,实则脑中分外清明,计划已经开始了,她盘算着如何不着痕迹的从萧显的控制中脱离。

半晌后,她睁开眼,打开手中从萧显密室描摹出来的舆图,因为时间紧迫,只描摹了博陵到洛阳的地图,匆匆赶制完,就将舆图送回去了。

一直到她离开,也没发现萧显有什么异样,想来是没被他发现。

长安到博陵大概十五日路程,有萧显给她配备的车夫熟悉路线,不需要她操心,但到博陵后,马车、暗卫以及萧显派来的一干人等,都要甩开。

她的计划是让萧显派出的人马护送她和阿娘到达博陵,等将阿娘送回家中,回程中她就要想办法脱身了。

如今萧显在朝中与齐王斡旋,双方明里暗里争斗不休,她趁此良机脱身,他远在长安消息难通,就算这些人飞鸽传书,一来一回也需要几日。

况且有齐王制衡,他不敢轻易离开长安,他被朝堂权势绊住,也为她多拖延些时日。

离开博陵之后的路程,就只能靠自己了,从博陵到洛阳的路程,大概七八日的路程,按照舆图的线路应该可以顺利到达。

萧显给她配备的两名武婢,名唤银丹和白青,身姿挺拔、手脚利落,江容尝试探查她们步履气息,几不可闻,武功定然极高。

她发问道:“汀兰,你与银丹和白青的武功,谁好?”

汀兰谨慎回答:“不相上下,如果单打独斗或许能赢,二人一起怕是不行。”

汀兰是江淮远送给她的武婢,身手不凡,银丹和白青是萧显手下调教出来的暗卫,武功自然不低,但是汀兰只有一人,对方二人,若真的交手,恐落于下乘。

不能硬碰硬,还是需要智取。

洛阳在博陵的西南侧,是在博陵回程的方向,她可以选择在回程的第一日或是第二日动手,这样给她多留出一些时间。

这两天几乎没怎么休息,她眼底青黑一片,随着马车小幅度的颠簸,愈发困倦,她侧身躺下,靠在软枕上,不多时就睡着了。

萧显给她安排的暗卫本意是暗中保护,但江容从一开始就以不喜被人暗中跟随为由,将二人叫到明面上来。

按照萧显的要求,银丹需要每日汇报行程动向,有无可疑人员在旁出现,并将晚上的落脚驿站写在信中,通过当地驻扎的暗哨传递回长安。

江容这才知道,他暗中经营多年,信息情报网已经遍布大雍,沿路各地均有暗哨,银丹只需将信件火漆封好交给暗哨人员,他们就会加急送回长安。

信息传递极快,她的动向最多晚三日,萧显就能知道,给她逃脱途留的时间更少了。

如此这般,应对此二人还需早做打算。

彻底逃离萧显身边的机会只有一次,若是失败,引得他防备,那便再无机会了。

她深知萧显手段,他若想强硬的将她困在身边,自是有无数方式。

一定一定要顺利离开,不然重蹈前世覆辙,她小命不保。

想到此处,她的心跳咚咚作响,掌心按住心口深呼吸,竭力平复异常的心跳。

一路上舟车劳顿,江容一直忧心忡忡、思虑极重,驿站的饭食自是比不上裕王府的精致可口,她一直食欲不振、胃口锐减。

崔娢看在眼里,心疼的很,若是有机会,她就亲自下厨做了几顿饭食,江容也只是尽量多吃了点。

到达博陵时,整个人瘦了一圈,下巴尖尖的,她本就身形纤细,如今越发清瘦了。

博陵的崔府远不及长安达官显贵的门第高深,却别有一番古朴风韵。

得知二人归家,崔家早早就准备好迎接,二人方一下车,崔家的长房夫人就热脸迎过来,一把握住崔娢的手,眼中含泪。

“娢娘,一路舟车劳顿,想必是累坏了吧,快进屋歇一歇,你的房间一切如旧,你出嫁后阿耶一直派人打扫。”

崔家的长房夫人名唤郑阳,是她表兄崔临的生母,崔临在长安得崔娢照顾,她很是感激。

她偏头看向跟在身后江容,面色浮起笑意,“这位就是容娘吧,上次见你还只有七八岁,如今都出落的亭亭玉立,都已经嫁人了。”

晚上家中设宴,欢迎崔娢回家,推杯换盏,意趣盎然,崔家无人提起崔娢在长安和离一事。

席间崔伯的视线落在江容身上,“上次在长安,容娘就说想来博陵,如今到了,觉得这博陵与你想象中的差别可大?”

江容眸光潋滟,“来博陵的沿途风光极好,我都想在这里常住,不回长安了。”

她这话不是恭维,而是出自肺腑,若不是担心她长留于此萧显会找上门来,真的想在这里常住。

崔伯笑着说道:“容娘想在这里住多久就住多久,阿翁绝对赞同,只是不知道远在长安的裕王是不是会心急如焚?”

……

收到江容抵达博陵消息的萧显,正孤身一人坐在披香殿,烛火掩映下,他形单影只显得愈发落寞,殿内寂静,他将江容传回来的家书又读了一遍。

因为他要求江容每三日给他写一封家书,她写到第三封的时候,实在不知该写些什么,就随便的写些沿途风景、点心美食之类的,他拿到时依旧如获至宝,将其妥帖的放在匣子里保存。

就算江容不在,他依旧是留在披香殿,相比凌霄殿的冷冷清清,披香殿的床榻上似乎还残留着她的体香,他只能靠这些来度过她不在的日子。

思念疯涨,这是成婚后二人分别最久的一次,他每日都在期盼收到来信,哪怕只是些寻常言语,他都能从字里行间中解读出来,蕴藏的情感。

崔娢住在她未出嫁时的院落,院中摆设一切如旧,派人每日打扫,整洁无尘,郑阳本来是给江容单独准备了房间,但她想去住阿娘生活过的院子,便一起跟了去。

青石板铺就的小路蜿蜒,院中的桃树修剪整齐,满院粉白的桃花开得正盛,风一吹过,地上像是铺了层淡粉的毯子。

推开雕花木门,清甜的梨花香扑面而来,桌案上的铜炉燃着袅袅梨花熏香,梳妆台上摆着嵌着云母贝壳的妆奁,拔步床上帷帐束起,屋内颜色搭配清新不失活力,不难看出是少女的闺房。

回想长安宅中阿娘的房间,处处肃正得体,都是庄重的颜色,与此处完全不同。

或许是这二十年的婚姻,将阿娘从活泼少女硬生生磨成了端庄夫人,将开朗的灵魂束缚进深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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