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翌日“做一次,说一句。” - 春台濯雪 - 月酣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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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翌日“做一次,说一句。”

第35章翌日“做一次,说一句。”

汀芷关门出去,江容独处在披香殿内,在香炉里放了些苏合香,袅袅青烟从香炉蒸腾起,辛烈香味提神醒脑,她闭目养神,开始回想陈皇后说的话,陈皇后口中的阿娘与她熟识的完全不一样。

陈皇后口中的阿娘性格开朗、活泼爱玩、最喜繁华,在宫中伴读时对一切都充满兴趣;而她所见的阿娘性子温和、端庄持重、深居简出,对外界一切都提不起兴趣,平时只在屋内翻阅书籍。

难道说少女的天真烂漫在妇人后宅消磨二十余年,通通消耗殆尽了?

平时阿耶对阿娘约束不多,从不阻止她出府,那她为何将自己圈进在那一方宅院,除了偶尔去普元寺上香,基本上都不出门。

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午饭时,萧显让陆遗在披香殿准备,他从凌霄殿出来,要和江容一起用饭。

江容对着一大桌子菜正困惑时,就见不远处那人身穿常服踱着步子慢悠悠前来,显然是要和她一起。

雍朝律法,成婚有九日婚假,按照惯例,新婚前三日萧显需要留宿披香殿,三日后便可随意。

前世萧显和她浓情蜜意,除了上值晚归,都会陪她在披香殿,江容估计他演起来也挺累的,打算三日回门后,就和他讲清楚,她并不盼望着他晚上前来,他不来,她乐得自在。

萧显坐下本想亲昵的递给她点什么,见碗碟筷子都摆放整齐,陆遗和汀芷分列两侧准备随时侍奉,他只好作罢,用公筷夹了一只虾放在她的碗里,“阿容你尝尝王府厨子做的饭,可还和你的口味?”

满满一大桌的菜肴精致,大部分都是她喜欢的,自然对她的口味,她尝了一口便知道是齐大厨的手艺,夸赞道:“很好吃。”

自从确认萧显也是重生的,对他这些细致操作见怪不怪,都是对她确认事实的佐证,前世他成婚后照顾周到,生活中不断了解她的喜好,知晓她的口味自然正常。

萧显如此花费心思,她自然要好好品尝,早饭因为要去宫中请安,她不敢多吃,用的匆匆忙忙,如今腹内空空,早就饿了。

萧显温柔的注视她,沉浸在新婚的柔情蜜意里,满心满眼都是她,“喜欢就好,你若是喜欢吃什么菜,便和厨子说。”

江容没和他客气,无论怎样,她都还需要在王府住一年时间,吃的方面须得她喜欢的才行,“多谢裕王。”

萧显夹菜的手一顿,放下筷子擡眸看她,“怎么还和我如此生疏?”

江容瞥了他一眼,自顾自的继续吃饭,这可苦了侍候在侧的陆遗和汀芷,不知道裕王为何发脾气,大气都不敢出。

称呼一事是他昨晚忘记沟通了,上午在宫里明帝与陈皇后面前这样称呼合礼,私下里这样称呼显得生疏,“我唤你阿容,你唤我裕王,这般显得太过生疏。”

“那你想让我唤你什么?”江容两颊塞得鼓鼓的,活像只小仓鼠,抽空反问他。

有二仆在侧,他不好像前世一般循循善诱的让她自己领悟变换各种称呼,“你唤我既白,是我的表字。”

江容点点头示意应下,以示尊重的将口中食物咽下,字正腔圆的唤了声,“既白,你可以唤我濯雪,是我的表字。”

“你喜欢我唤你阿容还是濯雪呢?”称呼纠正过来,萧显心情好了不少,视线落在她身上发问。

“都行。”江容回答的和前世不一样,前世想让他唤她阿容,是觉得这样称呼亲密些,今生没想和他亲密的想法,唤她什么都可以,萧显选个喜欢的就行。

“那我唤你阿容吧。”萧显虽然诧异她和前世作答为何不一样,但还是敛眸继续吃饭,没有深究。

“用过饭后我带你去见见府里的人,府上人不多,你要是记不住,有事找寻陆遗就好。”

江容点了点头,这不难,府上这些人都在她的记忆里,她都是认识的。

萧显继续询问道:“今日你还有别的安排吗?”

江容刚想说没有,就忽然想到一事,“我一会出府去一趟明礼堂,这些时日一直在府中待嫁,好久未去了,我的学生怕是都将我教授的内容忘光了。”

说完她下意识看向萧显,前世他是不约束她出府的,但她当时只是外出游玩、逛东西市,未在明礼堂当女夫子,不知道现在的他,是否觉得王妃不应该抛头露面去教书,想让她停了这心思。

萧显面色如常,“好,我送你去。”

裕王府的马车行驶到明礼堂,陆遗帮她摆正梯子,江容拾级而下,站在门口时回头看向马车,萧显没下车,掀起车窗纱帘正看着她,街道上来往人流众多,这个距离说话她听不见,便口型示意,“等我接你。”

江容心思微动,点了点头,方才在马车里就说好了,等她结束时,萧显来接她。

提起小书箱径直走向堂内,一进正厅,就瞧见秋月单手捂着额头,愁眉苦脸的,静和县主在旁神色担忧,她快走两步上前询问,“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秋月见她来,满心的委屈都快忍不住了,一擡手就清楚的看到她额角的伤痕,细嫩的皮肤绽开鲜血,虽然已经止住,但伤口看着很狰狞,皮下淤血一小片,这伤的可不轻。

江容有些自责,这些天她光顾着备嫁一事,都忘记派人来明礼堂照看一下,“谁伤的你?光天化日之下怎能随意伤人,我带你去万年县县衙报官。”

“伤我的还是高郎君,他想替我赎身我不肯,他便打了我,不过不必了,”秋月眼中含泪摇摇欲坠看着很是怜人,“罗将军已将那人教训一番,只是他根本不经打,罗将军下手重了些,高郎君顿时便昏过去了。”

“都是我不好,牵累罗将军。”秋月自责的很。

静和县主安慰道:“是他妄图轻薄于你,罗将军看不下去才出手相助,你没有错。”

“可是……可是那人昏过去了,他要是醒不过来,罗将军怎么办?”秋月最担心的还是这个。

江容安抚道:“月娘你放心,罗将军手下有轻重,说不定是那个高郎君心生畏惧,佯装晕倒。”

“你什么时候和罗将军这么熟了?”前有罗彰来明礼堂给秋月送药,后有七夕遇见二人同游,这次罗彰又英雄救美,总不能次次都是巧合吧?

秋月垂眸有些不好意思道:“也就是这几日,罗将军来寻我,他……他说心悦我,想要为我赎身。”

“你答应了吗?”江容紧张问道。

早先静和县主和江容就想过为她赎身,但都被她拒绝了。

能帮她一时,帮不了她一事,世道艰难,她曾辗转多次被卖,如此貌美又入过风尘的贱籍女子,除了取悦达官显贵的舞蹈音乐,身无长处,哪还有其他安身立命的居所,要想继续靠自己的在长安生活,平康坊她是走不出去了。

“没有。”秋月一行清泪划过瓷白的脸颊,“我不配,我已身入沼泽,哪还能奢求干净站在他面前的机会,我是花满楼的“都知娘子”,一旦我被罗将军赎回家中,恩客寻我不得,老鸨势必会交代我的去处,若是让人知道我在罗将军处,定会影响罗将军声誉,我实在不愿牵累他。”

秋月说的不错,朝中官员一举一动都有御史台盯着,稍有差错御史大夫施展笔墨,折子就递到明帝面前,为花满楼的“都知娘子”赎身,事情势必会闹大,绝无瞒下可能。

授课结束时,萧显接她的马车停在明礼堂前,江容坐在马车上还想着秋月的事,“裕……既白,你听说没,罗将军在花满楼打了一位姓高的郎君,你可知道他是谁?”

听到这称呼萧显很是满意,罗彰一事他自然是只晓得,方才从他处回来,此事前因后果他已经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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