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鸟带小鸟
大鸟带小鸟
黑蛇翎翎知道自己的重任是什么。
出门前霍心抓着他的蛇脖子,郑重其事的告知,他要来异管局最强男人的家里,为这个男人家中的绿茶娇妻保驾护航。
并且着重强调,对方很绿茶,自己最好做一条不说话,不反驳,默默存在的蛇。
翎翎虽然不是很懂为什么霍心说对方是绿茶,尤其是再看见程黎的脸,他那残缺的部分记忆苏醒,他记起眼前的金发男人,是哪个从祸蛇口中把自己抢救回来的大恩人。
虽然大恩人看上去是个普通人,不知道怎么抢救的自己,但没关系,翎翎自己会脑补。
于是他顺着箱子在裴宿的冷脸中爬上程黎的小手,盘在手腕上嘶嘶吐着信子,想要和程黎表达最诚挚的感谢。
结果没想到刚爬上去,就被他眼中的大恩人一手拽住,拖到了一柄扫把之上,并且他还十分熟练地在扫把上盘了几圈,彻底将自己变成了扫把挂件。
挂件蛇翎翎:该死,这一幕是莫名的熟悉,熟悉到他想尾巴尖开始抽人。
但是在裴宿的视线中,他只能委委屈屈的缩起尾巴尖,咽下自己的意见。
程黎望着扫把蛇满意点头:“这才对嘛。”
裴宿忍不住问:“对什么?”
程黎只是笑:“没什么啊,我就是觉得这个扫把空落落的,挂条蛇一下子就不空了。”
裴宿看了看蛇,大红色的扫把柄上盘了条黑蛇,一下子就把黑蛇波光粼粼的鳞片衬得庸俗了不少。
他又看了看程黎,只见对方一脸喜悦的模样,于是把话咽回喉咙,选择沉默。
也不知道霍心看见扫把上的翎翎,会不会痛心疾首。
这就不在裴宿考虑范围内了。
反正霍心忙得很,应该没空来他家看翎翎。
裴宿摸了摸鼻子,眼不见心不知,就这么准备去上班了。
在穿好西装准备出门时,程黎突然绕了过来,将裴宿的领带抽了下来,自己又系了一遍。
系得还歪歪扭扭的,不甚好看。
裴宿记得程黎打领带的手艺是特意学过的,绝不会打成这个样子,那么…就是故意的了。
于是裴宿站在原地想程黎又悄悄生什么气,只是实在想不出来,于是也干脆不想了,顶着这歪歪斜斜的领带就准备出门。
刚拧开门锁,就听见程黎道:“裴哥,今晚早点回来,我们一起看电影吧。”
裴宿手一顿道:“什么电影?”
程黎嗯了一声,似乎回忆了一会然后道:“讲一个普通家庭的丈夫,每天出去当超人拯救世界的故事。”
裴宿手一抖,差点将门锁卸下来,最后脸色不变淡淡道:“这锁好像有点毛病,你等下记得修一修。”
说完后,他又艰涩的添了一句:“我出门了。”
半点不提电影的事,就好像看个电影有什么东西追着自己跑去一样,火速的出门了。
程黎望着裴宿离开的身影,拉开窗户等了一会,看见楼底下西装革履的裴宿路过,于是喊了一声:“等你回来啊!”
楼下的阿婆似乎听见了,于是和裴宿笑着打了声招呼,而后感叹了句:“真恩爱啊。”
裴宿脚下一个打滑,差点摔倒,然后红着耳朵跑了。
裴宿一点都不怀疑,正常人养蛇哪会将蛇从恒温箱里掏出来,半点不怀疑这条蛇在室内能否生存,并且毫无惧怕地将蛇盘上扫把。
程黎就没想过蛇万一跑了怎么办吗?
裴宿还真一点都没怀疑过。
程黎叹了口气,这时从柜子上突然滚下来一个小玩偶,是画皮鬼。
他等着裴宿走了之后才敢从角落里出现。
程黎闻声走过去,从地上捡起画皮鬼玩偶道:“差点把你给忘了。”
玩偶撞了撞他的手,有那么点谴责的意味。
程黎握着他,随意地走到房门前,手里蓝光突现,握住门把推门而入,脑海中的系统迅速运转,从浩瀚的数据库里精准寻找到画皮鬼的绝命酒店,副本瞬间出现在房门之后。
程黎就这么随手一抛,玩偶落在酒店专用的地毯之上,变成一个衣冠楚楚的坏蛋,他站在繁杂花纹的地毯上,墙壁上挂上许多自画像,都是画皮鬼的珍藏人皮。
他朝程黎鞠了个躬,欲言又止。
程黎看出他的欲言又止,于是道:“有话快说。”
画皮鬼犹豫了一会,在程黎不耐烦要关门时开口:“no.1,充满谎言的爱,迟早会崩裂的。”
画皮鬼的副本绝命酒店,本来就充满了许多故事,他见过结伴而来仇视而走的情人,也见过山盟海誓的背叛,其中不乏人类独有的语言体系,谎言。
怪物知道说谎意味着要杀人。
不管是真的杀人,还是杀死人的心。
画皮鬼能看出来程黎很喜欢,也很在意裴宿,也知道裴宿对于欺骗程黎有多懊悔和愧疚。
但他依旧认为,坦诚以待才是情感永恒的第一要务。
比如神降世界里,医生狂徒和护士小姐之所以能永垂不朽的在一起,就是因为医生狂徒从没有隐瞒过自己无证行医的事,护士小姐也从没有隐瞒过自己偷偷给医闹病人加毒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