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除夕夜
晚饭后,陈建业开车带着一家人前往郊区的河坝下放烟花。
他买的烟花是那种家庭装的礼花炮，一筒20个，买了五筒。
今夜虽在下雪,可月亮却格外清亮，洒在结冰的河面上,反射出荧荧朦胧的光。
空气中弥漫着从不远处飘来的淡淡柴火味，岸边除了他们，还有几家人带着孩子出来赏雪，玩礼花棒。
陈建业点燃支烟,冲继准招招手：“来闹闹、班长,把礼花筒搬下来。”
“哦。”继准应了声，跟谭Z扬一起从车里将礼花炮搬到了河沿上，又顺过炮捻一路拉到了陈建业面前。
陈建业看看继准又看看谭Z扬，将烟往他们面前递了递问：“谁来？”
“我、我想来！”一旁的谭乐羡慕极了，扯扯谭Z扬的衣角小声说，“可以么？”
“可以呀,来,让小乐来！”娇姐将鹅绒大衣又往上拢了拢遮着脖子，“老陈你护着他点儿。”
“G。”陈建业手把手带着谭乐将烟头凑近炮捻。
随之“呲――”地一声,炮捻被点燃迅速朝着烟花筒蔓延而去。
刹那间,五颜六色的烟花腾空而起，绽放在漫天大雪中。
“哇――！！！”谭乐开心地大叫着,拍着手跑向河边。
旁边其他来赏雪的人见到烟花盛放也纷纷抬起了头,发出兴奋地赞叹。
继准接过陈建业手里的烟，接连把剩下几只烟花筒一齐点燃,天空顿时变得色彩斑斓，一时晃如白昼,一时又化作万千流星，而后短暂地归于沉寂直至再次亮起。
在这绚烂的烟花绽放里，继准回头看向了身旁的谭Z扬。发现他正微微仰头看着天空，唇角勾起，一向幽深暗沉的眸光此时被烟花映照地跳动着生动的光影。不自觉地，继准便也觉得心情舒畅。
像是觉察到了对方的视线，谭Z扬也转过头来看着继准。四目相对时，继准的目光触及到了谭Z扬眼底的温柔。他摸摸鼻子想要躲闪，却又舍不得移开，最后在又一朵橙红交错的烟花腾起时扬起了个灿然的笑脸。
“新年快乐，扬哥。”
“新年快乐。”
来年，请多关照。
……
……
因为担心下雪天黑路滑，回程路上陈建业将车开得很慢。等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了。
娇姐从柜子里找了床新被褥给谭Z扬和谭乐换上，催促着众人赶快洗澡休息。
谭乐此时已经困到上下眼皮拼命打架，跟娇姐和陈建业道了晚安后便迅速窜进浴室洗了热水澡，爬上了床。待到谭Z扬洗完澡出来时，谭乐早已经睡熟了。
继准家的床很宽敞也很舒服，谭乐将脸埋在蓬松的枕头里，像只冬天躲进树洞酣睡的小熊。谭Z扬帮他把台灯的光又调暗了点，而后走到窗边轻轻拉开窗帘，边用毛巾擦着头发，边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向天空飘落的雪花。
房门轻响了两下后开了，继准探头进来冲谭Z眨眼弹了下舌。
“想着你就没睡呢。”他压低嗓音道。
谭Z扬回头笑笑，把窗帘重新拉好，将声音同样放轻说：“你怎么也没睡？”
“本来困，洗个澡又精神了。”继准懒洋洋地靠在门边，冲谭Z扬勾勾手，“来我屋呗，别吵着小乐睡觉了。”
谭Z扬闻言，唇边勾起了个轻浅的弧度。他上下打量了继准一番，而后走到对方面前，侧头凑近继准耳边，逗弄问：“你这是在邀请我么？闹闹同学。”
“操，别贱啊…”继准笑骂了句，扯着谭Z扬的胳膊将人拽出了客房，把门轻手轻脚地合上。
继准家安了地暖，因而他总爱光脚在房间里走。才洗完澡的脚还没擦干，踩在木地板上留下星点的水痕。
谭Z扬垂眼看向继准才走过的那块地板上，还留有着的浅浅的脚印。垂在身侧的食指和拇指不易察觉地摩挲了下。脑海中不禁再次浮现出之前在天水街的出租屋内，自己将继准脚腕攥出的那道红痕。
“你还是先把脚擦下吧，踩得到处都是印子。”开口时，谭Z扬的嗓音明显比平日里更沉了几分。
“不用，一会儿就干了。”继准不以为意地把身子往床上一扔，丢了瓶可乐给谭Z扬，边晃脚边眯眼看着他说，“真神奇，你居然出现在我家。”
“我以前也来过你家。”谭Z扬接过可乐，四下看了看，最后选择坐在了继准床下的那块米色毛毯上。
“干嘛坐地上？”继准问。
“还挺舒服的。”谭Z扬拉开可乐拉环，猛喝了几口。好让冰凉的液体缓解下心头的燥热。
从这个角度，他刚好能看到继准探出床侧的脚，脚踝凸起的圆圆的踝骨上还凝聚着几颗水珠，在暖色的台灯映照下隐隐泛着光泽。
谭Z扬的喉结重重一滚，可乐罐被他用拇指顶出了个小坑。他深吸口气胡乱找了个借口对继准说：“你脚不要晃，水都弄我身上了。”
其本意是想化解对方无意识间地撩拨，可继准那皮猴子心性却顿时被谭Z扬的话勾了起来，一脸狡黠地将脚甩地更欢。
“继准。”谭Z扬的语气冷了下来，“别搞事。”
“啧，之前又不是没给爷揉过，怎么还嫌弃了呢？”继准逗得上劲儿，全然没有注意到谭Z扬此时愈来愈深的眼神。这话不提还好，提了简直就是在对方随时都要绷不住的神经上狠狠地作死一弹，“噌”地让其断开了。
就在继准用脚去够谭Z扬的肩膀时，突然只觉得脚腕被人一把狠狠擒住，随即后膝窝也跟着一软，两腿瞬间被牢牢对折在胸前。
手里的易拉罐向旁一斜，晃出些悬着气泡的可乐浸在枕边。
“嘶，洒了大哥！”继准起初还以为是谭Z扬在跟他开玩笑，坏笑着对上他的眼睛时却登时一愣。
只见谭Z扬的眼底正带着种可以被称之为危险的气息，暗沉中还充斥着一丝按捺不住的疯狂占有欲。仿佛下一秒，就要把自己生吞活剥。
继准立时反应过来，他妈的大事不妙！
“我说了，让你别搞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