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一出双簧戏逼他放手
韦瑛垂眸,手里攥着一张纸巾,擦不存在的眼泪,全靠演技在撑:“医生说你爸是急火攻心,已经来看过了,开了药,让他好生休养。但下次要是再犯,他可能就要直接去见阎王爷了。”
季家安在被子里差点被自己一口气憋死,老婆咒起人来也太狠了。
他感觉自己太阳穴的青筋都在配合着一跳一跳的,用生命在演戏。
季宴礼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好端端的,我爸怎么会急火攻心?”
他记忆里,自从舒星若接手调理后,父亲的身体就跟小年轻似的。
每天在院子里打太极拳,中气十足,骂起人来声音洪亮,怎么可能被人说几句就倒下了?
韦瑛抬起眼,眼神里三分怨和七分恨,活脱脱一个被不孝子气坏了的老母亲形象:“还不是你干的好事。今天舒延兆亲自打电话过来,把你爸从头到脚数落了一顿,说他教子无方,养出个白眼狼。说我们季家忘恩负义,竟然还逼着星若跟你复婚,他就差指着你爸的鼻子骂了。”
“你爸这辈子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当场就气得捂着胸口倒下了。”
季宴礼垂下眼帘,一言不发。
舒延兆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刚正不阿,眼里揉不得沙子。被他这么指着鼻子骂,父亲的面子和里子都挂不住,气病了也说得过去。
一时间,愧疚感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可那份愧疚之下,还有不甘的暗流在汹涌。
去舒星若的痛苦,像是钝刀子割肉,日夜折磨着他,几乎要了他半条命。
韦瑛看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心里恨铁不成钢,嘴上却继续唱着苦情戏:“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在想什么?婚都离了,星若也找了新男朋友,你为什么非要抓着她不放?”
听到“新男朋友”几个字,季宴礼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周遭的空气都冷了几分:“妈,你没尝过后悔的滋味。我后悔了,后悔自己当初有眼无珠。星若她就像一颗被蒙尘的明珠,光芒万丈,我却把她当了六年的鱼目,弃如敝履。”
“我只想为我当年的年少轻狂买单,我想回到她还爱我入骨的日子。”
韦瑛在心里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初劝你,你不听,把人作走了,现在在这里演什么情深不悔的戏码,脑子被门挤了还是进水了?
面上,她依旧是那个为儿子操碎了心的慈母:“儿啊,这世上哪有后悔药?星若是个好孩子,可她不爱你了,这是事实。你这样强行把她绑在身边,只会让两个人都痛苦。你不如放手,让她去过自己的日子,也让你自己解脱。”
她说着,又拿起纸巾,象征性地在眼角沾了沾:“你再这么逼下去,舒家人肯定还得闹到你爸跟前来。你爸这身子骨,真的经不起第二次折腾了。”
“你想想,当年你重伤瘫痪,那个何欣第一个就跑了,是星若不离不弃,把你从火海里拉出来的。做人不能这么恩将仇报。而且那孩子的性子刚烈得很,万一你把她逼急了,她想不开弄出个自残什么的,你这辈子能安心吗?”
韦瑛的一字一句,都像锤子一样砸在季宴礼的心上。
他沉默了半晌,依旧没有松口,只是站起身说道:“爸,你好好休息。公司还有事,我先回去了。周末我带许许回来看你。”
看着季宴礼决然离去的背影,韦瑛气得想拿枕头丢过去。
等脚步声彻底消失在楼下,季家安“噌”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对着韦瑛问:“怎么样?这臭小子到底听没听进去?”
韦瑛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看悬。他对星若那股执念,都快成心魔了。”
季家安一拍大腿:“不成!我再想想别的办法。星若那孩子多好啊,咱们家欠她的,不能再对不起人家了。”
季宴礼坐在回去的车里,车窗外流光溢彩的街景飞速倒退,他的思绪却乱成一团。
一边是病倒的父亲,另一边是他心心念念的前妻,这道选择题,无论怎么选,都让他心如刀绞。
他猛地想起上午自己在电话里逼迫舒星若的样子,她当时是不是也和自己现在一样煎熬?
正当他沉浸在这种自我感动的悲伤中时,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脑海。
不对!
他记得清清楚楚,舒星若亲口说过,父亲的病在她多年的调理下,已经彻底根治,只要注意保养,绝不会再犯。
舒延兆骂了父亲一顿,但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就病倒了呢?
保不齐是他们联手做的一场戏。
这个猜想一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季宴礼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为了证实心中所想,他立刻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张医生,你现在去一趟季家老宅,就说是我请你过去给我爸复查身体。记住,别说是我让你去的。”
张医生是季家的另外一个家庭医生,是个心血管的专家。
想用这种盘外招逼他放弃舒星若,门都没有!
车子驶入季氏大厦的地下车库,季宴礼刚下车,就看到特助言永飞早已等在那里,神色前所未有的难看。
“季总……”言永飞的嘴唇哆嗦着,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
“什么事?”季宴礼心情本就极差,语气也带上了几分不耐。
言永飞深吸一口气,像是要上刑场一般,将手机递了过去,屏幕正亮着。
他声音发紧,一字一顿地说道:“季总,太太……不,舒总,跟苏容泽官宣恋爱了。”
“官宣?”
季宴礼只觉得这两个字像两颗子弹,瞬间击中了他的心脏。
他惊得脸都快变形了,一把夺过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