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她想好了,她做好准备了。
第90章她想好了,她做好准备了。
一道门,隔着的不仅仅是两个人,还是她们这层关系的最后一步,跨过这一步,就代表她们正式地完全地彻底地重修于好。
但苏叶也知道,跨过这一步,她就再也没有任何机会,没有任何希望越程琦能获得更好的未来的机会。尽管她已经不会再这样想了,可是当选择权又一次交给她,她还是会犹豫。
苏叶,你真的要她直面你这具枯槁残败且衰微的身体吗?
你真的想好了吗,你真的不害怕吗?
她的爱人拥有一颗包容她的一切的心,这颗心足够温柔,十分大方,她已经利用这颗心做了太多太多,但现在,她要不要彻底把控这颗心,占为己有?
……
好难的抉择,好痛苦的选择。
门锁开始响动的瞬间,比苏叶的脑子更快的是她的嘴,脱口而出道:“我喝酒了,你别进来。”
这句话的潜藏深意就是——我不清醒,你别过来,我害怕。
但这话更像是驱动器,比雷声的效果更好,本还在等她应答的人,闻言直接推开主卧的门,小跑进来,抢过她的面前的红酒,急切道:“你怎么能喝酒?你不知道你的胃刚好一点点吗?”
“你躺好,我去给你泡点蜂蜜水。”
就是现在,要不要允许最后一步发生,要不要让她再靠近她,要不要……
要不要承认你的怯懦,苏叶。
苏叶伸手,轻轻拽住越程琦的睡衣衣角,拉着这个急躁的人停了下来,疑惑地看她,“怎么了?我不走远,我去接杯热水,然后把蜂蜜拿进来泡,好不好?”
可女人并没有松开她的衣服的打算。
越程琦无奈,坐下来抱着她的肩膀,温声道:“我知道雷声很可怕,但是你不是一个人了,我在,好不好?我只是去接杯热水,好不好?”
苏叶终于擡头,眼底积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呢喃道:“一定要恢复彻底的清醒吗?”
“你的胃受不了呀,咱们养了好久的胃,不能前功尽弃呀。”
“可是,彻底清醒之后,会害怕。”苏叶压了嘴角,看着越程琦,偏头,“我没办法告诉她们,堂堂苏总会害怕打雷,害怕到,腿开始疼的时候就开始做噩梦,雷花在耳边滋啦作响时,就会浑身冒虚汗。打雷的晚上,哪怕给我自己灌酒灌到要吐了,我也没办法睡着,只能靠酒精麻痹神经,勉强度过一晚。”
苏叶说这些时,越程琦一直在看着她,她看着那双积满了雾气的眼睛,自其中读出来了一行字——偏偏那时候,你不在。
是啊,偏偏那时候她不在。
她缺席了那么多年,苏叶就一个人扛着电闪雷鸣艰难地度过了那么多个夏天,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只能像今天这样,把自己圈在被子里,自己抱着自己的膝盖,又拿了一瓶酒,试图灌晕自己。
苏叶该有多难熬啊。
越程琦忍不住压了声音,喃喃道:“阿叶……”
苏叶笑了,“现在你在了,不需要酒我也不会害怕了,你拿走吧,然后去睡觉吧。我知道你在,就会安心。”
她说的是真话,知道越欢就躺在一墙之隔的隔壁,天然就带了许多的安神功能,在看到女孩的瞬间,她心底的胆怯已经消退了很多。
这就够了,够她今晚勉强入睡了。
她含着微光看越程琦把酒封好,放回酒柜里,像是安安稳稳地放下了她的心一样,情绪霎时间就好了很多。
就这样,让她看到,就行了。
蓦然,背对着她的女孩扭过来半张脸,轻道:“其实还有别的度过雷暴夜晚的方法……”
余光里,苏叶靠在床头,头发垂在两侧,眼底泛着一点点疲惫,闻言,有些惊讶地看着提问的女孩。
“……你……”越程琦转过来,“你还清醒吗?”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言而明,苏叶抿了抿唇,却还是点头,“清醒。”
“我很清醒。”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害怕,但我同意。
越程琦去主卧的浴室快速洗了一下自己,期间又炸响了数道雷声,每一下都像是一个催促铃,催着越程琦加快速度,更快速度。等到她出来,女人已经把自己裹成了一个花卷,紧紧闭着眼,背对着窗帘紧闭的窗户,但骤然一闪而过的闪电,厚重的窗帘都没办法完全遮光。
越程琦靠过去,自上而下地俯视着苏叶——就像她们重逢那会儿,苏叶不愿意看她的脸,她就这样夹着女人的腰,强迫她睁开眼睛看她,强迫她开始进入适应她的节奏里来。
今晚也是一样。
又一道闪电劈过,越程琦擡手捂住苏叶的耳朵,女人微惊讶地看她,女孩挑唇轻笑,俯身,轻轻咬住苏叶的唇。
因为惊惧而惨白的唇瓣里带着浅浅的酒香,倾身咬住呼吸时,还可以察觉到呼吸中的颤抖,那些怯懦那些退意,此时此刻几乎完全展现,而后被另一个人温柔地坚定地接管,用自己温热的稳定的带着包容的呼吸回应她——
别怕,今晚有我在,别怕。
慢慢地,紧紧抓着被子的手放松下来,苏叶忍不住仰头回应缠吻,修长的脖颈从花卷被子里伸了出来,随着最后一根手指颤抖着松开被子,转而握紧头顶的枕头,整个“花卷”彻底散开,露出被裹在其中穿戴整齐的人。
因为不安而拼命扭动的手被轻轻接住,女孩用自己饱满而鲜活的手指,握着这只指节分明却过分消瘦的指头,一根一根,直到掌心紧密贴合。
而她自己,带着温柔的缠吻向下去,轻轻咬在修长的脖颈中间,咬在锁骨上,犬齿骤然发力,留下一道鲜明的红痕——她想这么干很久了。
越程琦起身,满意地看着那节颤抖着泛了红意的锁骨。她们补了这么久的身体,到底是涨了一点肉,这节儿锁骨也不在那么的突出。但现在这样就是最好的,饱满而圆润的肩膀,就像是一朵花饱满圆润的花瓣一样,是最美好的时候。
苏叶忍不住蜷身,轻唔一声,“你……”目光向下瞟,但到底是看不清咬在了哪里,无奈道:“越长越……唔!”
隔着光滑的真丝睡衣,最脆弱的地方突然被含住,温软和粗粝一同降临,近乎相反的触感,像一团火,从胸口开始燃烧,最后的目标是苏叶的理智。
闲着的手找到源头,随手一抚,女孩惊讶地松开脆弱,俯视着双颊泛红的人,轻声道:“苏总知道你这么想我吗?”
思念到,哪怕隔着两层布料,手指一扫,就可以触摸到无声惜细流的长河,泛着层层叠叠快要满溢而出的思念。
她们已经听不到窗外轰鸣的雷声,耳/旁只有彼/此的愈发粗/重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