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给自己一点点勇气，一点点就够了。

第81章给自己一点点勇气，一点点就够了。

苏叶有些,无措。

她被越程琦这样拘束着，距离近到只消得微微擡头，两人的鼻尖就可以剐蹭到,暧昧的呼吸在狭小的距离之间缓慢地飘着。

她低头看两个人互相踩着的脚尖,擡头,就可以看到那人一如既往的温柔双眼。

温柔了二十多年，也不知道是怎么养出来的这样的性子。

苏叶闭了闭眼，忽然反应过来，哦,是她养出来的。

……算了，都是她的错。

“那我带你走了？”越程琦小声说,托着苏叶的腋下,慢慢迈出一步。

比起动起来，更像是双人共舞,越程琦不紧不慢地迈着小步，带着另一人,一小步一小步地移动着,就差牵起手,放一段轻柔的音乐,就着窗口溜进来的微光，自由地跳一段名为爱的华尔兹。

只是这样到底是有点不稳当，越程琦停下来,抓起苏叶无所适从的胳膊，搭在自己腰上。

苏叶错愕，“这个……”

越程琦哂笑一声：“该看的不该看的,看的还少吗？还是苏总贵人多忘事，已经把那些忘了？”

怎么可能直接忘了！无数个孤寂又可悲的深夜,她都是靠着酒精和那些回忆，才撑过了漫长空寂的深夜。不然她早就疯掉了。

现在，握上侧腰，熟悉的结实肌肉和流畅的线条让苏叶恍然，一不小心还会碰到圆润的底部的拇指顶端滚烫，让她瑟缩着想要收回手。

但被越程琦紧紧按着，不让她松开。

她诧异地看着这个分外执拗的女人——这是要用美人计吗？这家伙，只是要她起来动一动而已，何必牺牲这么大。

要是被来往的人看到了，再传出去，年轻人的名声怎么办？她的未来怎么办？

苏叶握紧了她的胳膊，止停了她的行动，低声说：“你放我下去，我可以自己走。”

越程琦微微一笑，“不可以。”

她不会给苏叶任何一个退缩的机会，她一定要紧紧地握住苏叶的手，拽着她，摆离那层衰败的枯茎。

她扶紧苏叶，又开始慢慢走起来。

好在特护病房是套间，外面还有一层是给家属住的，门微微错开了些，路过的人除非走进来，否则也不会直接看到病房里的情况。不然越程琦也不敢直接做这么过分的动作，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但她不能危害苏叶的名声。

苏叶憋了一口气，低着头，只留给越程琦一个头顶，决计不让她看到自己的眼睛。

这也是生闷气的展现。

越程琦看她可爱，轻轻颠了颠她，苏叶下意识向前扑，她便趁势抱住苏叶的腰，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再次缩小，缩到几乎要亲上。

苏叶不得不擡头看着这个人了。

看了一秒，偏过头，紧紧抿唇，轻道：“对不起了。”

她还是……她还没做好准备，她还没办法过分坦然地接受越欢回来，并且要放弃年龄带来的优势，守在她这么一棵枯木旁边。

她还是，不忍心。浓重的不配得感让她沧桑，一呼一吸之间就衰落了几寸，越程琦立马出手按下这层层叠叠的衰落，反问：“对不起什么？”

“你也觉察到你踩疼我了，是吗？”

“……”

苏叶知道这人在逗她开心，瞪她一眼，狠狠跺了一下，“既然你说踩疼了那就真疼一次吧！”

越程琦赶忙把她稳稳当当地放倒，然后抱着自己的腿满屋子单腿蹦，边跳边喊苏叶踩废她了，要苏叶负责。

苏叶偏着头，靠在床头看她乱蹦，长卷发偏向一侧，天生的笑眼也终于是勾出了几分笑意，嘴角挂上了浅浅的梨涡。

只这一抹笑，就让越程琦觉得，这一天都没有白折腾，这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努力的方向正确，继续努力！

*

“要么你给我，要么今天这碗粥，我就不吃了。”

苏叶架着胳膊，看着眼前这个凡事都要亲力亲为到像个老母亲的人，目光落在她手里慢悠悠地搅着的米糊，更觉得头疼。

她伤腿那次，越程琦都没有这样无微不至过，那时候也是两碗饭一盆菜，两个人头对头挤在小桌板上，你一口我一口还能抢着吃。怎么过了这么多年，反倒是变成了妈妈给小崽子喂食一样，还非要喂她。

这太诡异了，她都四十多岁了，还被像个一岁小孩一样对待也太奇怪了吧！

前两天可以说她虚弱到没力气，也确实没力气，但她都快能出院了，真的没问题了，她都能原地蹦一蹦了，连点滴都不用挂了，只需要每天吃药就可以，她真的不需要这么无微不至的照顾了。

尽管她很享受。

但她真的不需要了！

她抗拒越程琦现在这个状态，这让她觉得可怕。哪怕是来爱她都行，她可以接受，但现在真的有一种……给老人送终的感觉。不然怎么解释越程琦忘了她还有这样两只健全且完整的手，可以自己给自己安排这样基础的事情！

苏叶决定破罐子破摔，冷声道：“我们不是已经提了分手了？反正我也要出院了，你对前女友做到这种份上也够仁至义尽了，你可以走了，我自己吃饭。”

越程琦停了正在搅动米糊散开热气的手，无语地看着苏叶，“至于吗？”

“喂你吃个饭而已，至于重申一下我们已经分手的现实吗？苏总是担心我魂体年龄四十七八提前开始健忘，给我回回记忆是吗？”

“……”苏叶蹙眉，这都什么啊，“我认真的。”

越程琦低头敷衍应好，挖出来一勺温度差不多的，支到苏叶嘴边，“快点啦，让我照顾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