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恰逢今日喻知宁不在家,喻锦岳和喻锦平赚了钱,特意抽出今日带着他与喻锦岚去了镇上,他们赶着驴车,早食过后便出发了,是以现在家里只有喻锦淮和孟允舒两人。
前天孟允舒要去大青山,可惜有喻知宁在,今日正好。
说走就走,孟允舒从喻锦淮的怀里起身,毫不留恋的离开就往堂屋里跑,要去山上,他身上的衣服不合适,需要换一身,喻锦淮亦是。
大青和大黑似乎也知道主人要去山上,在喻锦淮锁门时尾巴止不住的晃着绕着孟允舒和喻锦淮的腿之间转来转去。
去山上是少不得带上家里的两只狼狗,有时候这两只狼狗比一个汉子都有用,它们惯是跟着喻锦淮上山打猎的,彼时一瞧见喻锦淮背着背篓,里面放着弓箭和绳子,家里柴房的柴虽然多着,但冬日里农家买不起碳,哪里会嫌弃木柴多,是以喻锦淮还带了砍刀,而孟允舒手里还提着水壶,尾巴摇的更欢快了,久未上山,不止是喻锦淮,它们也想念在山里狂奔的日子。
“放在背篓里。”喻锦淮再次出声道,视线停留在孟允舒的手上。
孟允舒摇了摇头,拒绝了他,“我先提着,等到山脚我再给你。”
他对自己的身体还是有一点认知的,对大青山不熟悉,上了山就要听喻锦淮的,只不过从家里道山脚的这一截路他还是走的轻轻松松。
他即这样说了,喻锦淮也不强求,大青和大黑早早的跑远了,见他们两个没跟上来,停在原地等着,等看见他们的身影时,大声的朝他们犬吠着,似乎在催促他们快点。
走到了山脚,不用喻锦淮多说,孟允舒把手里装水的竹筒放在他的背篓里,抬头瞅了一眼山顶还残留着未融化雪的大青山,一回头见喻锦淮直直的看着自己,笑着接过来他递给自己的木棍,拿在手里上下看了看。
“从哪里找的?”他记得两人从家里出发可没有带任何的棍子。
喻锦淮伸手压了压他头顶翘起来的发丝,又把被风吹起的发丝小心的别在他的耳后,“方才随意找的。”
“哦。”孟允舒又茶低下头瞅了瞅自己手里的木棍,除过他手握的地方被处理的干干净净,其他的位置明显是最原始的样子。
“走吧。”
孟允舒点点头,“嗯。”
喻锦淮率先往山上走,手里的砍刀砍着路两边斜岔过来的树枝和干草,这条路是村里人上山常走的,孟允舒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但他记得自己现在还在上山,所以在山路开始变得崎岖的时候立刻收回自己的视线,一手撑着木棍,专心的走着脚下的路。
今日天气虽然好,可越往山上走越冷,喻锦淮害怕孟允舒的身体撑不住,在半山腰就停了下来,他偏过头扶住孟允舒的胳膊,将他一把拉上来,找到一处大石头两人做了下来。
冬日的山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枯枝败叶,踩在落叶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偶尔有几只鸟从树枝上飞下来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找着食物,只有仍旧翠绿的松树为这座大山添了一抹亮色。
大青和大黑见他们停下来不往前走,敏锐的意识到他们今日就走到这里了,立刻散开往树林里钻。
坐着休息的孟允舒看见它们跑开的身影,靠在喻锦淮的身上眯着眼睛晒着太阳,“淮哥,大青它们干什么去了?在山里乱跑会不会丢?”
孟允舒喝了一口水又把竹筒递给他,解释道:“追兔子去了,它们经常随我来山里,对这里很熟,放心。”
追兔子?
孟允舒扣好竹筒的盖子,疑惑的追问:“如今这时节有兔子吗?”
“有。”喻锦淮是猎户,他说的话孟允舒自是深信不疑。
歇了一会儿,身旁的喻锦淮便拿着砍刀开始砍着柴,他带孟允舒来的地方是村里人甚少来的,是以这里有今年冬日被冻死的树很多,几乎不用费心去找,走几步路就能遇到一棵枯死的树。
他在一旁砍着树,孟允舒也跟在他的周围在四处转着,可冬日的大青山并没有什么看头,看腻了的孟允舒重新回到喻锦淮的身边,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喻锦淮已经砍了一些柴了,凌乱的在周围放着,孟允舒撸起袖子把他砍好的柴放在一处堆成堆,好方便他们待会带回家。
“阿允,过来。”
正整理柴的孟允舒听到喻锦淮叫他,直起身子看过去,就见喻锦淮对着招手示意他过去,孟允舒想也不想的放下手里的树枝,小心翼翼的跨过他砍的柴来到喻锦淮的身边。
“淮哥,什么事?”走过来的孟允舒在周围看了看没发现什么,疑惑的问。
喻锦淮故意卖了一个关子,道“张开手。”
孟允舒虽然不解,但还是张开了自己的右手,谁知喻锦淮却说:“两只。”
依言张开双手并拢在一起,茫然的望着喻锦淮,只见他背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然后轻轻地的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他的手中,一触即分,孟允舒感受着掌心的传来的温热,一脸纳闷,什么东西?
直到喻锦淮的手离开,他才看清自己掌心上放着几颗圆滚滚的蛋,比家里的鸡蛋能小一些,孟允舒微微睁圆了双眼,懵逼的瞅了瞅自己掌心的蛋,又看了一眼眼前眉目温和的喻锦淮,试探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野鸡蛋?”
喻锦淮颔首应声,“还温热着,想来野鸡就在附近。”
“能找到吗?”孟允舒好奇的问,双眼在四周逡巡着,寻找着母鸡的身影。
“想吃鸡肉?”见他这副样子,喻锦淮忍不住开口问。
“当然不是。”孟允舒当即反驳,他才不是为了那一口吃的,“想要鸡毛。”
他在孤儿院时听说有的野鸡身上的鸡毛鲜艳,特别好看,最近正要给喻知宁织毛衣,正巧遇上了,他想把鸡毛处理一下,黏在衣服上面。
听到他的话,喻锦淮忍不住笑出声,他的夫郎真是奇怪,别人都惦记着野鸡身上的肉,可他偏偏惦记着人家身上的毛。
可惜的是野鸡没找到,野鸡毛自是没有。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孟允舒伸手戳了戳眼前这棵树身上的长刺,又仰起头望了眼高树,这棵树不管是树身还是树枝都长满了长刺,不像是花椒树那样的扁刺,反而是又长又尖的刺,足足有大人的手掌那样长,这些刺不是分散的,而是一大簇一大簇的长在一起,像是一棵棵小树一样有着分支。
仰起头仔细看了看,孟允舒发现在最顶端的树枝上缀着东西,只不过太高了他看不清上面的是什么,他就站在哪里不说话,害的喻锦淮以为他出事了,手里的砍刀都来不及放下急匆匆的跑过去。
到他的身边才发现他如同稚子一般观察着眼前的皂角树,垂在身侧的手蠢蠢欲动,像是要凑上去摸一摸。
早在他来时孟允舒便察觉到了,头也不回的问:“淮哥,这是什么树?怎么长了这么多的刺?”
“我以为只有花椒树才会长刺。”
喻锦淮闻言不由得失笑,见他一脸茫然不解的样子,杏眼里带着求知的欲望,无奈的摸了摸他的头,解释道:“皂角树。”
“皂角树?”听到这三个字孟允舒震惊的瞪大了双眼,显然不相信自己平日里洗衣服的皂角是从眼前长满尖刺的树上结的,可喻锦淮坚定的表情却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正是如此,孟允舒不是第一次用皂角了,却是第一次见到皂角树。
“大青山上别的树不多,最多的树是皂角树,几乎走上一刻钟的时间就能遇到好几棵皂角树。”喻锦淮弯下腰用手中的砍刀在厚厚的落叶中翻找着,直到他翻出来皂角才指着和孟允舒道:“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