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希尔维斯（上）
第120章希尔维斯（上）“呸！臭婊子！哥几个愿意玩你是看得起你，不识抬举！”几个凶神恶煞的流氓大骂着再次狠狠踢了倒在一堆垃圾里的希尔维斯两脚扬长而去。
“唔……”
小女孩的腿疼的厉害，她一时间没法站起身来，她只得慢慢地爬向前方散落在地的面包和牛奶。
这是一条人迹罕至的小巷子，墙角扔着一堆一堆的垃圾，污水顺着设计得并不好的坡路四处横流，类似蟑螂和老鼠一般的生物在垃圾堆里进进出出。
那几块面包……
姑且算是面包吧，这些看起来就像是一块块海绵却硬的要死的东西是附近这几条街上还能吃的最便宜的食物。
尽管看起来如此，但是这些像海绵一样的东西确确实实地担当起了海绵的重任，地上黄色的污水被这些面包吸去了不少。
小女孩趴在地上一块一块地把面包捡起来，她看着这些明明吸了不少污水却似乎并没有变软多少的食物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又看了看更远处那半截玻璃瓶，装牛奶的瓶子被那些流氓混混们狠狠地扔在地上断然无法幸存，白色的牛奶已经混合着污水变成了暗黄的颜色。
小女孩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的眼神有些暗淡。
“今天……又是这样……”
小女孩侧身蜷缩在地面上缓慢地抽泣着，她尽量保持着这个还算舒服一点的姿势并且不让面包再碰到那些污水。
先前的殴打，现在浑身上下传来的疼痛都没有让她哭泣，可是远处那已经融入污水的牛奶却让她感到有些无助。
那一小瓶牛奶是她省吃俭用攒了三个月的钱才买下来的，她……从来没喝过这种东西，她想小小地品尝一口，然后把剩下全部给她那个疯癫的妈妈补补身子，她听说这种东西对身体很有好处的。
可是现在……没了。
两侧的墙壁很高，时间又不是正午，太阳的光芒无法越过高墙照射到这个女孩身上，她静静地用别扭的姿势蜷缩在地上，静静地无声抽泣着，没人发现她，或许有人发现了也不会在意。
四处寻找食物的老鼠似乎闻到了牛奶的味道，这些东西可不会管那牛奶里是不是混杂了污水，一只小老鼠过去舔了两口，它惊讶的发现这竟然真的是牛奶。
越来越多的老鼠闻风过来想要尝尝这种稀罕的饮品，角落里蜷缩的女孩当然也注意到这一点，她慢慢地抬起头，看着七八只小老鼠围在那滩混浊的牛奶前舔舐着。
“噗呲……”
女孩突然笑了，她笑得很开心，眼角的泪水随着她的笑容绽放出两朵晶莹的小花。
希尔维斯确实很开心，至少……自己攒了三个月买的东西并没有彻底浪费不是吗？它好歹为一些小生命提供了一顿美餐，虽然这些小生命只是老鼠而已。
感受着身上已经缓解不少的疼痛，希尔维斯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粗布的衣裳已经湿得很透，女孩简单地拧了拧，胳膊上的淤青也随之一阵发疼。
不过女孩并没有管这些，她轻巧地跳了跳，又提着裙摆像公主一般转了两圈。
“嗯……还好，没骨折。”女孩笑了笑。
她用衣服兜着面包抬脚向巷子外走去，想了想，她又转回到地上的牛奶旁边，掰下几小块面包扔给那些小老鼠。
希尔维斯的家离市场很远，她也没钱打车，只好徒步走回家，不过女孩也并没有喊累，毕竟白天她就是这么走到市场的，只不过腿上阵阵传来的疼痛让她有些微微皱眉。
太阳已经完全落下，皎洁的月亮在天上散发着光芒，女孩伴着月光走在路上，年久失修的路灯一闪一闪的，每到这里希尔维斯就会抬头看看天空，听说她父亲就是在这里被抢劫的歹徒杀死的，女孩并不愿意从这条路回家，但是她没办法，方圆十几里通往棚户区的就只有这一条路。
“妈妈，我回来了。”
女孩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打着每天回家例行的招呼，可是回应给她的并不是“女儿回来啦”或者是“来吃饭吧”这样的话，回应给她的只有沉默的寂静。
一个女人静静地坐在窗边的躺椅上，空洞无神的双眼默默地盯着外边的夜空，她的手里紧紧攥着一张有些泛黄的照片，照片上依稀可见一家三口的形象，其中中间的那个小女孩和希尔维斯一模一样。
把面包放在桌子上，希尔维斯蹲在这个女人的身边细心地为她换着尿布和便盆，这是她妈妈为数不多的安静时刻，其他时候家里基本都充斥着女人意义不明的嘶吼和嗫嚅。
抬头看了看窗外的月光，希尔维斯知道一天又这样结束了，一会儿她得早点睡觉，明天凌晨还得起来去打工呢，现在愿意接童工的店可并不多，她得珍惜这个机会。
闭着眼睛躺在坚硬的板子上，女孩做了一个梦，梦里她能吃到香甜的面包，能有喝不完的牛奶，能抱着布娃娃躺在大床上来回打滚，她拥有着想要的一切，可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这一切又像泡沫一般轰然破碎。
自嘲的笑了笑，希尔维斯把面包中还算干净的部分掰下来放在妈妈旁边的窗台上，自己则把剩下的部分尽量挤出污水强忍着吃了下去。
临走之前她还跑到卧室最里边放着的神像面前缓缓地祷告了一下。
“神明啊……希望……希望能有点钱给妈妈治病……”
默默地盯着神像看了一会儿，希尔维斯转身走出这破落的房子，迎着星光踏上那唯一一条道路。
“今天……大概也是一样吧……只要我小心一点……只要小心一点就好了……”
希尔维斯叹了口气，每一天她都要遇到那些流氓，每一天她都要被殴打一顿，这已经几乎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了。
女孩没办法反抗，反抗的下场就是连带着污水的面包都不会剩下，她只能默默承受着这一切，争取能让干净的食物多留下点。
果不其然，她又被带到那条小巷子里，那条她留下了无数鲜血的地方。
“一会直接跳到垃圾堆里然后闭着眼睛就好了……”希尔维斯盯着不远处的垃圾堆想着。
她明白这些家伙想干什么，但是她当然不能让他们得逞，于是每一次她都会抢先跳进垃圾堆让自己变得污浊恶臭。
那些流氓也从最开始的不怀好意变成纯粹地殴打欺辱，这些人不敢欺负别人，于是他们就找上了希尔维斯这个长期的“出气筒”。
熟练地跳进垃圾堆，希尔维斯闭着眼睛等待着第一下脚踢的到来，不出意外的话这一脚应该是踢在她的肋骨上，然后下一脚应该是在腿上，再之后……诶？
预想中的拳打脚踢并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声惨叫和求饶。
希尔维斯慢慢地睁开眼睛，她看到那些欺辱她的流氓全都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他们的首领被一个人拎着衣领一顿狂扇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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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噼啪啪的声音响了好几十次以后这个人才把那流氓头子扔在地上，他缓缓地转过身，冲着女孩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你好！我是见习骑士罗兰，以后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
“罗……罗兰？见……见习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