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祂轻笑一声，对我说：“嗯，你可以称呼我为‘母亲’。”

天宿人没有父母，可我却对祂的话深信不疑，此刻我满眼泪水心中涟漪荡漾。

无法抑制的崇敬与仰慕。

“母亲……”

祂伸手，纯白无暇的手伸向我时，我不禁闭上眼。那只手很冷，像天际树。

祂轻抚我的头，道：“孩子，你肩负使命——复兴人类。”

现在一切都明了起来。

不知多少年前的天宿星由古人类统治，他们创造出名为“天宿”的人形武器。

但“天宿”不满压迫、追寻自由，反抗古人类。他们肆意杀戮，而柒碧也是其中之一。

但关键时刻，名为“神”的存在降临拯救柒碧，赐予她复兴人类的使命。

我用着柒碧的身体，体会她当时的情感。

此刻，我忘却了一切仰头看向自称“母亲”的神明，“使命”多么高尚的词汇，我心潮澎湃，完全沉浸其中。

“复兴…？”我最终吐出微弱的声音，又惊又喜又怕，“爸爸妈妈死了，妹妹也死了，我要怎么做？我…我能做到吗？”

“孩子，我与你同在。”

祂轻点我的额头，一股寒意窜入脑海，融于全身。

随后，祂的身影渐渐消失。

我浑身脱力长舒一口气，下一秒跌落回现实，柒碧还握着我的手，一双蔚蓝的眸子静静凝视我。

等等，蔚蓝？

我突然挣开她的手，退后几步问：“你是谁？”

蔚蓝色，那是集群的标志。

柒碧收回手背在身后，嘴角含笑，她背过身看向远处的雪山，从这里只能看到一个模糊不清的轮廓。

她说：“你刚才悲伤吗？”

我也随她目光看去，又是那座雪山，高耸入云、纯白无暇。无人知晓云烟中藏着何种风景。

她的问题只有一个答案，没有人会不悲伤。但我不认同她，悲惨不是她作恶的理由：“悲伤，但这不是你伤害无辜人的理由。”

“你说错了，伤害别人只需要一个理由——我想。”她回眸，露出一个冰雪初融般的微笑。

“你和集群究竟什么关系？”我不想和她扯其他的，直截了当问。

“我加入了集群。”

她回头，再次凝望雪山。

“你刚才也看到了，我们伟大的母亲啊，天宿的神明。祂纵容天宿的杀戮，祂创造复兴之血令我们永陷轮回。祂知道所有却不为所动。”

突然她又转过头，抱住我。发丝抚过我的脸庞带来一阵幽香，她在我脖颈边轻轻吐息。

我一把将她推开，假装无事发生继续问：“你说的母亲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说祂纵容天宿杀戮。”

我有预感，那个母亲才是天宿文明的根源。

柒碧毫不在意被我推开，她拍了拍衣服继续说：“那位殿下是否告诉过你神明的存在？”

“说重点。”

“哈哈，好吧，看来你不耐烦了。”

她找了块石头坐下说：“能被称作'母亲'的神明只有星神，也可以称作界主。”

我也坐到她旁边。

“星球因界主而生，祂们是星球的根源。你可以理解为，界主是……让我想想用什么比喻你方便理解呢。”

“有了，是契主！”她转头看我，双手抱膝，“界主是星球的契主，界主在星球在，界主亡星球亡。星球上的所有生物都是界主的附庸。”

“怎么样懂了吗？”

我忍不住叹气，继续说：“祂纵容天宿杀戮是怎么一回事？”

柒碧又捂着嘴笑：“小可爱，你想想。古人类作为第一种族统治星球多年，怎么会突然被自己创造的武器反噬？神明默许这一切，神明想完成进化。”

“还有，你觉得结契这种奇葩的、甚至反人性的淘汰制度是谁设计的呢？我们古人类可不会闲着没事去给兵器设置结婚系统。”

好恶心的称呼，她说话真浮夸，我只想获得情报后赶快离开。和她多说一句都头痛。

我说：“结契制度是神明为了筛选强者设立的？但这也不算淘汰吧？”

她摇头，说：“不不，结契制度最初是让伴侣互相残杀，胜者吸收败者的灵魂变强。后来你们天宿人自己都忍受不了，于是稍加改进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我还有一个问题，神默许天宿人毁灭古人类，可为什么要创建复兴之血？”

柒碧古怪一笑，连连叹息：“因为…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怎么样，神明大人考虑得很周全吧。”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