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我和他有什么好谈的？

如果要谈我只希望他离我远点最好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关于我想要什么这一点，我想说那是不可能实现的奢望。我希望集群放弃战争，天宿制度变化，最后补上一句世界和平。

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可能，所以我对他只有一句话：“我讨厌你，不想看见你。”

“我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在看我，语气平和，他好像永远也不会生气。

看似有情实则无情，没有正常人的情绪，这一点是我从前最无力的。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我要怎么对你才算平等？如果我什么都不告诉你，一直装作普通人和你相处并且表面上尊重你，你觉得是否平等？”

这是一个单纯的问句，或者说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这个时候我又想起很久之前他说的一句话“论迹不论心”。

雪球察觉到气氛不对劲，一直在我们两人中间“喵喵”叫，还不停舔我手，我嫌烦直接给它扔了下去。

雪球发出“喵呜”的叫声又蹭了蹭我们的裤脚，见我们都不理它自己跑回窝了。

我再次看向弈，对这个问题我的答案只有一个：“那还不如现在这样，我宁愿痛苦地活着，也不愿活在虚假中。而且我也不承认那种平等，你也知道我们之间绝不可能平等就算你态度再好也无济于事。”

“你存在本身就否定了平等的可能性，所以如果你真的愿意表面尊重我，就请你离我远点。”

我一口气说完这些话，以最坚定也最冷酷的目光直视他。他何必问没有意义的问题，就连他自己也不觉得和我平等。

他笑了，很温柔的笑。那最温和的目光拂过我，也是他一直以来的礼貌：“当然，我会尊重你。”

说完他直接起身离开，没有丝毫停留和不舍。我放松下来，心想这再好不过了。

他果然很好说话。

———（第三人称.弈）

弈离开后，来到一个毁灭中的星球，在满天血雨中整个世界被红色包裹。

惨绝人寰的景象无时无刻不在遥远的星球上演，在这里祂看到了天灾。

生来就背负毁灭的祂坐在一块巨石上，雨水浇灌祂全身，在红色的世界祂的身影越发朦胧。

祂坐在那里伸出一只手接住雨水，血雨顺着祂的手臂滑下留下一条淡粉色的痕迹。

“源殿下。”那位新生的天灾并未回头，而是仰头张开嘴任血雨落入嘴中，“真没想到能在这个宇宙中见到源。”

天灾终于回头看向弈。

弈走过去同祂一同坐下，说：“嗯，初次见面，我很想认识您。”

“我的荣幸，您看这个宇宙要毁灭了，这是人们自己的选择。”天灾像是见到一位老熟人那样和弈聊天，祂说了许多可有可无的话题，“我的家乡有一种传说中的食物，他们说吃下去就能顿悟得道。然后就会获得大把大把的金钱，所有人都会称赞你。”

“听起来像某个人的幻想。”弈也同祂聊着，漫无目的，只是单纯的聊天。

实际上，弈没有任何目的，祂只是看到了，然后总会做些什么。

可祂不会拯救，天灾的毁灭是注定的也是正常的。就像人会生老病死，这是自然规律。

祂没有理由插手。

就在祂们说话间，一个人穿着腐蚀一半的机甲，在雨中艰难行走，每走一步都像有千钧压在肩上。

那个人像行将就木的老人，拖着宛如风中残烛般的躯体奔向最后的希望。

终于那个人倒在祂们面前，一张被腐蚀一大半的脸仰起，露出腐烂的、冒着血水的口腔：“求你们……救救我…”

天灾最先动，祂蹲下身手盖在那人的眼前：“没关系，很快就好。”

———（第三人称.秦回）

要说有什么事最让秦回痛苦，那必然是失去自由。

就像现在——每日呆在房间里。房间中是一张简单的床铺和柜子，柜子上放着保温杯和其他杂物。

那日疾控中心被袭击后，存活下来的人（实际上是加入集群的人）被解救。

被解救的人即使精神状况恢复也不能恢复自由，理由当然是需要多加研究和确认。

秦回走向窗边仰着头看向天空，今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除了地上的积雪带来若有若无的冷意，其他都很好。

她不恨天宿，只是感到深深地无力。

就像看到自己心爱的人走向堕落的无力，可事到如今她又能如何？

她也不后悔加入集群，如果没有集群她现在恐怕还被困在疾控中心整日歇斯底里。

“笃笃”是敲门声。

秦回还未回应，一位身着白衣的护士就推门而入，护士手中拿着托盘，盘上有针头、输液瓶等东西。

“检查结果上显示你营养不良，这是葡萄糖溶液，来你输一下。”护士全程低着头，她将托盘放下，语气极快，像是生怕秦回听懂一样。

甚至没有擡头，秦回一言不发走过去，护士常规消毒、插针。

弄完后护士正在收拾东西。

“这个速度太快了吧？”秦回疑惑地看了一眼输液瓶。

听到这句话，护士动作一急棉球直接掉在了地上，她快速蹲下捡起还说还瞥了秦回一眼：“就是这样的，你不要随便调，小心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