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业火于血雾之中渗入裂缝之中,犹如油墨落入清水般炸裂,在末日漆黑的灵魂之中翻滚灼烧,一瞬间爆炸开来,在他和魄阡之间绽放出一朵燃烧着的黑色乌云,渐渐形成末日挣扎的身影,最后被业火完全吞噬。太阳系联盟的太空飞船早已就绪,停泊在地月之间远离爆炸点的位置,所有人都目睹了这一幕。这场超乎寻常的战斗和拼死相争的双方,早已经超越了他们对他们所在的这个世界的认知,也让所有见证这一切的人认识到这短短的一天之内,地球所遭遇的危机可能远不及一场全球性雷暴那么简单。
随着业火消逝,黑雾渐渐散去,一道依稀可见的黑色裂隙渐渐在原先的位置渐渐闭合并消逝,当三派下令前往事发位置寻找踪迹之时,却早已经没有了一丝可供他们确定刚才发生事件中隐藏信息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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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三派的舰队忙着寻找魄阡的踪迹时,空间的另一边,一道光芒划过某颗行星的边沿,照射在魄阡血雾的屏障上,只透过微弱的一部分照射在昏迷中的魄阡脸上,将热量的感觉顺着他的每一根依然情形的神经传递到他的大脑皮层。
魄阡深呼吸着血雾之中已然氧气稀薄的空气,喘息的声音在血雾之中,环绕在他的耳边。他微微睁开双眼,看着身上破破烂烂的衣物,又抬头凝视血雾外的太阳,似乎血雾之中闷热的空气却感觉显得并不那么不自在,只是银河之中太过安静,为了不让这份安静转变成死寂,他选择了闭上双眼感觉感受这股温暖和宁静。
在这闭眼与睁眼之间,魄阡不知时间是否有流逝,也不知流逝得是否太久,只是感觉一丝超然而深邃的气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伫立良久。
魄阡回身,只见一位穿着白色纱裙的女性站在自己的面前。她文静优雅的姿态和无法洞悉之目光中透射出的超乎想象意志力和智慧,于静立在阳光之下,似乎比照耀在她身上的阳光还要夺目。
魄阡减缓了呼吸,话语在他的嗓子间迟疑不发,冥冥之中他能看见一道巨大宏伟的身影在对方的身后,那身影之间所透露出的威严和她那副模样所能体会出来的感觉完全不一致,却又无法将二者分割。
“你是谁?”
魄阡终于问出,虽然他估计对方也听不见。只是当他如此询问之时,一股突兀且自然的意识像是穿破了一直困扰他神志的枷锁,如山间涓流般渗入他神志之中,一时间将思维的海洋激起层层浪花,将原先碎裂的大陆完全融为一体,呈现出一副完整的世界地图,也解开了未知的封锁之地的秘密,将他的神色之中点缀了些许恍然大悟且又惊异不已的神态。
魄阡看着面前的女性,看着对方的神色,他的惊异渐渐消散,最后转变为某种走过了困苦后的感叹和对最终地的好奇。
魄阡的神色只要没有战斗,总是表然于神,女人从他的神色中看见了一切。
“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她的嗓音柔和而庄重,却像一道强力的箭,穿破了每一寸空间,在空寂的银河之中违背着物理学原理回响,如同银河才是她的嗓子一样。
“你好……”魄阡有些犹豫地说道。
女人点头,她走到他的面前,身上衣物所反射的太阳光芒太过刺眼,以至于魄阡只能侧目而视。
“你好,魄阡。我叫弗里安多,就是你一直在找的妖族之神。”
说着,女人轻轻抬起手,随手一挥,四周顿时化作一片黑暗,再见光芒时,她和魄阡已经位于某座城市上空,一座恢宏雕像的手里。魄阡侧头一看,一眼就认出脚下踩着的雕像,正是妖族领星德琴的最高执政官——艾尔莎的雕像。
没有想到女人只是轻轻地一念之间,对方竟然将二人传送到横跨大半个银河系的地方,魄阡的心神却像是已经飞跃到了河外星系之上一般,看着面前绝非虚名的妖族人的神明,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不容易见到了我,你不问些什么吗?”妖神弗里安多又一次看穿了魄阡的心思,对吱吱呜呜的后者提醒道。
魄阡愣了愣,看着对方依旧平和的神色,赶紧整理了一边思绪和要问的问题。
“嗯,请问,该怎么称呼你?”
弗里安多站在艾尔莎雕像的手的边上俯瞰城市,她微微地回头用余光看了一眼魄阡。
“弗里安多。”她说道,但当魄阡刚要提问,立刻又补上一句,“请不要带上小姐这种后缀,我没有性别。”
魄阡的话被弗里安多憋了回去,一番重整后才又一次被提问出来。
“圣徒们曾经说过,是你要找我。”魄阡说道。
弗里安多点头。
“我找你的理由,你见过三次,也解决了三次。”弗里安多对魄阡说道。
“三次……”魄阡一眨眼,抱手扶住下巴说道,“三次的意思是说……裂隙?”
弗里安多再次点头,她转身走到魄阡的面前,看着后者身上破破烂烂的衣物。
“裂隙会不断地侵害着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必须有人清除它们。”
她闭上眼叹息了片刻,转身朝着艾尔莎的雕像走过去,抬头用温柔的目光看着雕像。
“我懂了,”魄阡说道,“你想像万神殿的人一样,组建一些像巡查殿一样的人,让他们关闭裂隙,对吧?”
弗里安多回身看了魄阡一眼,她脸上的笑容却配着否认的摇头,像是个母亲用和蔼的方式否认年幼孩子的天真想法一般,令魄阡感觉有些难堪。
“不是的,魄阡。”弗里安多说道,“关闭裂隙的责任,其实本来不该你来接下,当然也不该是万神殿他们的义务。”
“那是谁?”
弗里安多突然猛地一转身,脸上微怒地看着魄阡,语气低沉地说出“神族”一词。魄阡一傻眼,转而皱着眉挠头,尴尬地斜眼有些无语,然而他想到艾镞原本就有关闭裂隙的事迹,看上去倒真有那么回事。
“既然有他们……对哈,那些家伙现在肯定忙着做坏事,连他们自己星球的裂隙都不管,跟别说我们的裂隙了!”魄阡抬手摁着太阳穴,冷冷地对着天空白了一眼说道。
弗里安多也看向天空。
“随着时间流逝,神族人早已经忘记了他们当初守护第七银河的诺言。”弗里安多快步走到魄阡的面前,一副严肃的脸色看着魄阡,“说以我希望你能肩负起这个责任,这是我的请求。”
魄阡被弗里安多的眼神看得老不自在,赶紧推开一步,不解地看着对方。
“这……我又不像你一样,随随便便就满银河地乱跑,也没有你那么厉害,连圣徒都要把你称为神。再说了,你都这么厉害了,为什么不亲自关闭掉裂隙不就好了?”
弗里安多遗憾地摇头,神色如海上天气般突然阴沉下去,她并没有解释魄阡的疑惑,只是看着对方不停地摇头说做不到,关闭裂隙的事情只有魄阡可以去做。
“在你的灵魂之中混入了裂隙的残片,这让你天生能吸收裂隙造物的灵力。从你在冥王星上的时候我就已经注意到你。很少有人能想你这样克制裂隙,也从来没有人愿意放下成见去清除裂隙。”弗里安多说着。
“放下成见……你是说莱星的事情吧?那是被逼的。”魄阡被弗里安多说得有些无奈。
见魄阡并不愿意接受委托,弗里安多并没有顺着魄阡的意思,反而问道:“但如果现在你知道你有能力清除裂隙,面对一颗星球上的普通人,你可以离开,你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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魄阡被她的问题问住,思考着盘腿坐在地上。
“我的鞭子只会鞭打十恶不赦的人。你那样的说法,如果是普通人的话……我应该不会走……”魄阡瘪嘴不太甘心地说道,“但是现在,我敢拿命赌,神族人现在随时都要向我们发难。你的请求,我根本做不到,至少现在做不到。”
弗里安多低头看着魄阡,而后者也抬头看着她,二人对视了很久,弗里安多先一步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