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再临鬼楼

奴役手册事件结束后，程千凡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定期去看望那些奴役手册事件中的被害者们。

遭到吉浩教授的盘问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他只是草草回应几句便飞也似地跑了出来。他讨厌被人询问朱小圆，欧阳皇以及陈安倩等人的状况，他讨厌被人当做事件的相关者。因为每次被人摆在问题的对岸，他都会认真地思考起自己的立场。

自己在奴役手册事件中扮演的身份和立场是什么？英雄？主角？都不对吧……仔细想想，彭建琪疯狂的原因是什么，好像是自己吧。是谁一意孤行要和彭建琪战斗，是谁为了满足自己自私的主角欲而进行不切合实际的战斗，从而害得那么多人被牵连其中？好像还是自己。

雷岩应该死吗？

朱小圆应该躺在病床上吗？

欧阳皇和陈安倩应该像现在这样变成人偶吗？

为什么所有无辜的人都付出了代价，自己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四肢健全地四处晃荡？

这难道不是一件极其滑稽的事情吗？自己比谁都更理所应当地去受苦去受难啊！

自己一直在回避一个问题，一个可怕但却无比严峻的问题……自己根本不是什么正义的英雄，自己只不过和彭建琪一样，是个加害者。是他们二人自作主张地为了一本名叫奴役手册的法器相互战斗，为了他们没有意识到的天仙继承者身份而相互争斗，最终把一群无辜人卷入其中。

“我真特么是个混蛋啊！”程千凡用力地一拳击打在走廊楼梯上，昨夜那本来已经遗忘的梦境此刻再度浮现在脑海里，一幕幕场景被他再度回忆起。

“是这么回事啊……”程千凡闭上眼睛自言自语说道：“原来你是想来告诉我这个，我只是个卑劣的胜利者，站在他们的身上，高举胜利奖杯的可耻的胜利者。”

“你已经支付了代价，可我……又支付了什么呢。”程千凡一脸悲伤地望着自己摊开的手掌：“你是想说你要在地狱深处继续嘲笑我的伪善吗，彭建琪！你真是个到死都不消停的混蛋啊！”

感伤终归会有完结之时，毕竟程千凡总不能用自杀来表示自己的懊恼，生活总是要往前看的，正如他在朱小圆病床前承诺的一样，看着明天才是他作为幸存者要做的事。

“额……我们学院的楼梯是这样的吗，有这么陈旧？”程千凡摸着扶手感觉到了一丝不对，他四处环顾一圈后愣了半响终于伴随着脑后狂落的汗水理解到自己遭遇了什么。

“政……政治楼！？”程千凡剧烈地吞咽口水，颤颤巍巍地踩下阶梯四处张望。

是的，不知不觉间他竟然又出现在了老政治楼中，明明自己记忆中的上一个瞬间他还在告别吉浩教授后，在学院楼梯上奔跑，可是下一个瞬间自己就再次来到了这栋该死的老政治楼中。

这一次似乎在幕后操纵的人聪明了不少，在一开始就换上了漆黑的夜晚背景，怪不得他在楼道里前进时感觉光线有些格外昏暗，有一瞬间还质疑过现在应该才刚刚五点多才对。

“不应该啊……”程千凡皱着眉想到：“天仙预防科的以轩不是正在这里调查吗？那会儿她还一脚把我踹出来了呢，怎么这转了半天我又回来了。”

用余光瞥了一眼扶手下方，果然下方还是那让人心悸的无底洞穴。

“反正不管上去下来，还是敲打玻璃门窗，都是没用的是不是？”程千凡走到老政治楼的走廊上，也不管自己假想的法器拥有者能否听到自己的声音就自作主张地对着对方喊道：“你想对我做什么，别玩这些虚头巴脑的，来点硬通货，告诉你，你要做什么！？”

“我说……收起你的大嗓门吧，我不止一次跟你说过了，拿着大嗓门说话也不会对解决问题有任何帮助的，你啥时候能学乖一点啊。”

程千凡的身后，一声带着不容反驳的霸道声音没有任何预兆地陡然响起。

“君南睿！”程千凡回过头带着一丝欣喜喊出对方的名字，整个人向君南睿扑上几步一副要飞到对方怀里的模样。

“叫我南哥，我讨厌别人叫我全名。”君南睿一如程千凡初次见面那般披着一件黑色外衣，头带帽子，一声南哥的称呼非常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大姐大的形象。

面对程千凡那有些过分的热情举动，君南睿被迫后退几步拉开距离，一脸嫌恶地说道：“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没礼貌啊，小鬼头。”

“是是是……我也差不多习惯你们所有人从十岁到二十岁都喊我小鬼的这操蛋设定了。”程千凡摊开双手一脸无奈：“不过至少被你这么喊，我还多少能接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