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等边三角形
“什么改变了？”天仙眯着眼问道。
“确实能够利用负无穷的灭世法器对抗世界的全蜘蛛是个很恐怖的人物，说是这世上百年难遇的渴望混沌的蛛网疯子也不为过。”程千凡说道：“但是他的赞誉或是批评最终都不会落在你的身上。”
“你已经说的非常明白，全蜘蛛也好，蛛网也好，全部都是你无心插柳产物，那么全蜘蛛采用灭世法器对付预防科，自然也是纯粹出于他个人意愿的想法。”
“我刚刚说过这种话，继承者争夺战不过是仪式的开场，最终仪式的展开必定需要人间的代行者，一个渴望把四大法器乃至天仙继承者聚拢的人间代行者。在天上操控命运的你并不在意这个人是谁，但是就算不是全蜘蛛，不是他抱有的灭世冲动，也一定会有别人走入你布下的命运舞台去进行这件事。”
“但是这并非全部事实，因为就算有许多人可能走到这个位置，但是全蜘蛛是这所有人当中最为优秀的一个，这是出乎预防科预料的麻烦，也是出乎你天仙计算的因素。”
天仙认真听完程千凡的讲述，轻轻一笑道：“然后呢，按照你的说法，身为天仙的我这次连运气都站在了我的这边，我应该站在这里大笑，而你应该更为惆怅地倒在地上哭泣才对。”
“这可说不定啊。”程千凡笑着回敬道：“你刚刚用了运气这个词汇吧，很遗憾，运气只是作用在我们这种凡人身上的，对于你这种受到世界意志排挤的天仙来说，运气什么的从一开始就不应存在。”
“所以问题要从头换一种方式提出，全蜘蛛的存在，全蜘蛛的实力，全蜘蛛所做的一切于你而言真的是幸运，是好事吗？”程千凡问道。
天仙面对提问，却鲜有地表示了沉默。
“全蜘蛛不过是因果孕育出来的个体，你们两个作为因果的两头在抑制力面前构成了一种平衡。”程千凡重复着天仙曾经用来形容全蜘蛛的一句话：“这句话或许也可以这般理解，你利用因果让另一个人世间的存在与你在抑制力面前达成了平衡，从而欺瞒了机械的世界意志，让抑制力在整个过程中无法做出过多的干预。”程千凡接着说道。
“呵呵，世界意志可不是常人能够触及的话题，看来造梦机内的体验让你的眼界和认知开拓了不少啊，程千凡。”天仙哼了声道。
“全蜘蛛不受控制在另一层面上也意味着你所布下的因果局面早已经失衡，诛天法器与灭世法器也早已不再同步，这就是身为盒子内的存在的极限，唯一的弱点，也是我真正要假借的力量来源！”程千凡说完，伸出手指点在自己额头上画了一个圈，然后径直指出说道：“这样就……qed了！”
天仙听完一切，不怒反笑道：“精彩，既然你说到这里，我也就痛快地承认了吧。如果世界毁于灭世法器之手，那么盒子内的我也就不复存在了。”
“不要误会了，程千凡，自灭和被毁灭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我天仙只接受你的制裁，换言之，你对我们三方关系的把控出现了一些偏移。真要说了话，预防科，蛛网，天仙是等边三角形的三个顶点，我们互有因缘，互有制约。”
“至于我天仙是否在玩弄因果上玩火自焚，为自己设下了死局，老实说我自己也不清楚。诛天法器，灭世法器都出自我手，里世界内法器诞生于我，如今即将演变的毁灭也将归因于我。或许在我将概念三十分的时候，另外二十九分的天仙意识出于对最后一分人类意识的对抗排斥心理，在我本体不知的情况，就悄然孕育了这一变数。”
“所以，不要误会，程千凡，作为你的缔造者，尽管我为你安排了这份你所不满的宿命，我依然并非站在你对立面的敌人。我之所以不跟你讲明全蜘蛛的事情，是因为你这份急切想要搅入全蜘蛛与蛛网的期望，兴许也是我所埋下的一份暗藏的因果。”
“正如我所过的那般，现在的我已经分割完概念，字面上来说甚至可以搭配上陨落的词汇，不再具有一丝力量，所以……不能在替你看清什么。”
程千凡听完，只是淡漠地说道：“你误会了两点，我的造物主。”
“其一，虽然你融入源血形成我的自我这份意识的根源是你的三十分之一概念，但对我而言，这三十分之一和那三十分之二十九是一样的存在，没有力量陨落的你与以往全盛时期的你也是一样的存在。”程千凡说道：“我是存在于等边三角形中心的一点，无论是天仙，预防科，蛛网，我都会尽我所能地叛逆，在你给出的最大空隙中，让名为程千凡的个体享有不同的概念变化。”
“而第二点……”程千凡深吸口气道：“不要误会了，天仙，我并非出于对你的恨意，才要在这里声明抗议的。既然程坊与母亲能够接受我作为儿子，那么……我现在也会接受你与我之间的因果联系。”
“每个人在出生的时候，就被迫地被设定好了人类层次的身体与精神，你给我留下的也无非这种程度的存在，一味地抗拒也不过显示我那青少年层次的逆反心理罢了。”
“但是你给我等好了，终有一日，我会来到这里站在你的身边，但那绝不是你安排好的升仙仪式，也不会途经什么你所设想的因果流程，甚至不会给出你赋予我的两个选项。”
“我会作为所有人预想之外的真正意义上的勇者，将我自己的第三选择丢到你面前的。”程千凡指着天仙喊道：“这就是名为程千凡这个个体的全部！”
天仙轻轻摩擦着牙齿，露出欣慰的笑容：“那就足够了，那便是我一直所期待的人类层面的回答了，我会一直等着你的，程千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