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灼烧的羽毛

零是绝对不会轻易对程千凡下死手，对于这个男人而言，除非是到了二选一的关键时刻，不然零是不会简单伤害一切与百珊有关联的人或事。

程坊对此非常了解，也正是因为如此，程千凡一直就在这么触手可及之处，零才没有顺手施加一道毁灭性的杀手，甚至远处的魔弹等人也没对此产生担心和忧虑。

零的将军软弱无力，即便那个瞬间确实让程坊心慌焦急，可是没一会儿程坊就已完全反应过来，他的决心根本没有因此动摇分毫。

而想通这些后，程坊更清楚的是，零要的绝非只是单纯拖延自己的时间，他所追求的恐怕是因此固定自己的落点从而对自己施加重重围剿。

可也正是由于想清这一点，程坊反而将计就计，把空间裂缝的落点如同零所期盼的那样放在距离程千凡较近的位置。

然后就像此刻这般，不带任何插入空隙地打开下一道空间裂缝，在零和血蜘蛛的眼皮底下又一个紧急转向朝向空中眼看就要交融的荒神与业原出暮。

而也正是这一手妙招，让血蜘蛛与零失去了阻拦程坊的最佳时机。

下一秒，就在空中荒神业原出暮即将交合的瞬间，程坊不偏不倚地出现在他们二人之间，然后只见他的双翅一抖，两扇翅膀分别命中二人想要将他们击飞。

成功了，这才是我的起死回生将军一手！

就在程坊内心涌现这般兴奋情绪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就这样僵在空中，而缘由并非其他，正是因为他的两扇羽翼不仅没有击退身旁二人，反而被两人同步抓住。

“不要阻……阻拦我，这是……是必然的结果，你是无……无法更改结论的。”业原出暮张开嘴缓缓发声。

“你这家伙……难道是出于自己意志想要和荒神结合的吗？”程坊有些惊讶，早在七年前他就从魔弹的嘴中得知业原出暮拥有极端的利他主义无我人格，理论上只会接受他人的命令机械性地重复自己的人手，不会拥有明确的个人意志和愿望才对。

“不对。”业原出暮抬起头似乎看穿了程坊的想法，坚定道：“只有一个愿望，我是……是无论如何要……要达成的。”

“我……我……我要得到这个力量，让我变得更……更强，从而一直在……在他的身边不会被……被丢下，只有这个我绝不退让！”业原出暮说着，自己与程坊羽翼结合之处猛然生出大量火焰，而对此熟悉的程坊第一时间就认出这些火焰的本质与焚焰是一模一样的概念火焰。

“程坊……”而在另一边，荒神张开嘴也缓缓发出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程坊内心微微一惊，在这个瞬间他似乎以为自己遇到了百珊。

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九代荒神是陈安倩，只是因为存在构成中融入了百珊的执念才给他带来了这样的误解。

程坊甩了下头，他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眼前的状况，想要暂且解除法器收起翅膀，让自己遁入空间裂缝中应对另一边烧起的焚焰。

“什……”可也是这时，状况的出乎意料让程坊嘴中发出有些惊讶的声音，一直以来得心应手的法器居然在使用上出现了干扰，无法自由地收起。

“呵呵……呵呵呵……”在程坊的身下，地面附近传来了女人的阴笑声。

不用注视对方的身体，程坊就明白声音来源是聪奇者。

程坊想起最初自己穿过这里的时候一度被长子抓住的经历，看样子自己就是那个时候被小聪利用长子做了什么手脚，信息干扰了自己对法器的控制。

怪不得那个女人会做出那么多意义不明的薄弱对抗动作，原来一切不过是为了遮掩事实，分散自己注意力，不去察觉到法器上的些微异常。

最后的最后又栽在那个女人的手上吗，和三十年前相比，自己还真是一个没有进步的无能男人啊！

“不要反抗了。”荒神再次说道：“融为一体吧，欧阳百珊，你，业原出暮，陈安倩，全部人都融为一体吧。”

“住手，陈安倩，想清楚你是谁。想想你诞生之初，某个女人在你体内用自己最后的意识为你刻下的执念，想想为了让你走到这一步，诸葛思谦与萨米耶做的一切努力。想想……想想你与程千凡的因果，想想程千凡吧，陈安倩！”失去一切武器，程坊转而将头扭向荒神本体，试图用自己的话语唤回迷茫的陈安倩意识，这是他此刻最后的希望了！

他的努力似乎并非完全白费，恍惚的荒神眸子中恢复了片刻的清明，这一刻，似乎陈安倩的人类意识占据了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