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沈清秋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站在苍穹山招生大会的高台上。

清风拂袖，云海翻涌，台下是密密麻麻前来拜师的少年修士，眼中满是憧憬。

他低头，看见自己手中握着一柄折扇——修雅剑的气息缠绕在指尖，灵力运转毫无滞涩，仿佛那场自爆从未发生过。

“又是幻境？”

他冷笑一声，指节捏得发白。

洛冰河，你究竟要羞辱我到什么时候？

招生大会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各峰长老挑选弟子，而轮到清静峰时，沈清秋的目光扫过人群，精准地锁定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洛冰河。

瘦小的少年站在人群边缘，衣衫破旧，却仍努力挺直脊背，黑眸澄澈，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

沈清秋的胸腔里涌上一股近乎暴虐的怒意。

“你。”他折扇一点，声音冷得像冰，“过来。”

洛冰河怔了怔，随即眼中迸发出惊喜，快步上前，恭敬行礼：“弟子洛冰河，拜见仙师！”

沈清秋盯着他低垂的后颈，手指微微发颤。

就是这里。

在现实里，他曾无数次用折扇敲打这块皮肤，也曾用灵力震碎过这里的骨头。而现在，他只需要再重复一次，就能逼出这个幻境的破绽。

“跪下。”

洛冰河一愣，但很快顺从地跪下，额头抵地。

沈清秋擡起脚，踩在他的肩上，力道不轻不重，却足以让少年身形一晃。

“仙师……？”洛冰河的声音有些发抖，但仍旧温顺。

台下传来细微的抽气声，其他弟子面露惊愕，就连其他几位峰主也皱了皱眉。

岳清源出声唤了他一声：“师弟。”

但沈清秋不在乎。

他俯身，折扇抵在洛冰河的下巴上，强迫他擡头。

“记住，从今天起，你只是我的一条狗。”

“是……弟子明白。”洛冰河的眼睫颤了颤，却仍旧乖顺地应声。

沈清秋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一丝恨意、愤怒，或者任何属于“那个洛冰河”的情绪。

但什么都没有。

只有纯粹的、近乎愚蠢的敬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