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你现在很好
第23章你现在很好
陈素商眼睛睁开那一瞬间用了一分钟的时间思考哲学史上的三大终极问题——他是谁？他从哪里来？他要到哪里去？
陈素商的脑袋不仅很痛还一片空白，他茫然地坐起身，从四周透明的落地窗看到外面熟悉的开阔的景色后，终于意识到自己在时序的公寓。
就像毛衣上的一个小线头，抓住一段后轻松一拉就会越拉越长，陈素商的记忆就如同毛衣上的线头一样逐渐从纷乱交织的网捋成一条条清晰的线。
昨晚他们一起来时序这里过春节。
大家一起表演了节目。
他从得知了时序就是他小时候见过的那个小男孩。
他又从时序口中得到了确认。
然后他们就开始喝酒了。
喝了很多酒。
他醉了。
后面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陈素商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他倒在沙发上，可是现在醒来却是在床上，证明中间一定有被遗漏的环节，他很不喜欢这种不在掌握的状态。
陈素商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xue，想让自己努力地想起来，最后只隐约地想起来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当梦的内容被一点点记起的时候，陈素商突然就清醒了。
他做了一个噩梦。
他梦到自己骂了时序，并且还是当着他的面，看着他的眼睛说的，而且应该还说了很多，具体的内容他不敢细想。
应该是梦，陈素商是一个几乎不会在背后说人坏话的人，更别提当面说了，而且这个人还是时序一定是梦。
陈素商一边自我安慰一边从床上起来，洗漱完后推开了房门。
昨晚还一团乱的客厅已经恢复了整洁和干净，整个公寓在阳光的照耀下看起来柔和又宁静。
没有见到其他人，想了下现在的时间点，陈素商又自觉地向餐厅走去。
餐厅依旧很安静，走近了才看到时序穿着家居服站在落地窗前端着一杯咖啡看着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桌面上依旧放着两份早餐。
陈素商看到时序的第一反应是昨晚的那个噩梦，不知道为什么即使是梦，还是让陈素商有点心虚。
或许是陈素商放在时序背影上的目光停留了太久，被时序察觉，他转过身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很奇怪，冷淡中又透露出几分戏谑，给陈素商一种犯人即将接受审问的不安感。
他压下心里怪异的感觉，装作很自然地跟时序打招呼：“早啊。”
“早。”
“怎么就你一个人？”
“他们昨晚就走了。”
时序的语气很平淡，听起来没什么特别的，这让陈素商稍稍放心，看来确实是一场梦。
宿醉后的陈素商看着桌上丰盛的早餐依旧没什么胃口，于是他也给自己到了一杯咖啡走到时序身边，看着早晨的纽西。
陈素商发现人真的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自从看过时序这里的风景后，回到自己的公寓总会觉得差了点什么，明明最开始住进去的时候也很惊艳。
正当陈素商还在暗暗反省自己这种心理的时候，时序在旁边像是随口问道：“酒醒了？”
时序主动提起，陈素商也不好直接揭过，他看着时序用抱歉地语气说：“不好意思，我酒量不太好，昨晚没控制住，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时序闻言勾了下嘴角：“你的酒量确实不太好。”
酒量不好是事实，被时序这样说陈素商倒不觉得怎么样，他比较在意别的东西，于是他一边将咖啡送到嘴边一边用尽量轻松地语气试探道：“那我昨晚应该没有胡说什么吧？”
陈素商淡定地喝了一口咖啡，同时在心里默默祈祷时序说没有，就算真的有也最好是假装没有。
可惜时序没有他想的那么好心，而且他从来不是一个会给人台阶下的人。
时序转身将手里的咖啡放在桌子上，保持着面朝陈素商的姿势看着他用毫无感情的语调说：“有。”
陈素商喝咖啡的动作一顿，尽管心已经悬了起来，但还是不死心地问了句：“我说什么了？”
时序坐回到桌子前，看着陈素商开始用很慢的语调重复陈素商说过的话，以确保陈素商能够全部想起来。
“你说我冷酷无情，经常怼你，刚见面时就冤枉你，还说我在辩论赛上故意针对你，你觉得我很讨厌。”时序的语气一点都不像被讨厌了的样子，甚至有点从容，最后他反问道：“没想到你还挺记仇？”
陈素商的心彻底死了，同时还不忘在心里默默反驳，记仇的到底是谁？
不过是自己理亏在前，所以即使陈素商有点不服，还怀疑时序有添油加醋的成分，但是他认为这样的行为确实是不好的，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就想要道歉。
却没想到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时序看了他一眼，用一脸诚恳发问的表情，又向他抛出了一个终极炸弹。
“最重要的是，陈素商，我很想问一问，我什么时候乱搞男女关系了？”
如果说刚刚心只是死掉了的话，那么陈素商在听到时序最后一个疑问后，心就已经烧成灰，随着风吹散了，没想到他昨晚连这个都说了。
陈素商沉默了，而时序还在看着他耐心地等待回答。
看着时序这个样子，陈素商想到了小时候的他，那时候他也常常这样看着陈素商，不过眼睛里都是崇拜和喜欢，没有这样的戏谑和审视。
陈素商突然有点生气和不服气，他竟然在害怕一个曾经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哭包，而且虽然他不应该当面说时序的坏话，可是他明明说的都是事实，说实话的人凭什么要被做了坏事的人这样审问。
想到这里，陈素商擡起头，直视时序：“我看到了，就在我们第一次见面，不对，不是第一次，总之是长大后第一次见面的那场舞会上。我看到简珂早上从你的房间出来的。具体的话我就不说了，你自己知道。”
见陈素商突然硬气起来，时序没有立刻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