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高处不胜寒

第16章高处不胜寒

陈素商小时候上过很多兴趣班，学过很多才艺。不过和其他父母为了把孩子往精英培养而疯狂鸡娃不同，陈素商的父母是想要他尝试过所有的东西后，选择自己喜欢的，而不是被他们干涉爱好。

陈素商学习能力强从小就已经体现出来了，很多东西哪怕他没有学很长时间，也没有太大兴趣，但总能学个有模有样，所以像《卡农》这种属于初期学习的钢琴曲他也是会弹的。

时愿听完这个提议之后，哭声停止了，表情有点迟疑，她又看了一眼笑的像保姆给他读的童话书里的天使一样的陈素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陈素商又看向时序，时序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走到了一边，陈素商明白这是默许的意思，于是他带着平板坐到了钢琴前。

在小时候尝试的各种乐器中，一直坚持到现在的是吉他，陈素商觉得很大的原因是因为便于携带，钢琴已经也很久没有弹奏了，他要先找找手感。

当手指按下听到第一个音节的那一刻，陈素商就知道这一定是一架价值不菲的钢琴。

他小心翼翼地从头弹了一遍《卡农》，一开始有点生疏，不过很快就找到了感觉，非常流畅地完成了表演。

最后一个音弹奏完成后，屏幕那边立刻响起了时愿的惊呼声。

“哇！哥哥，你好厉害！”

陈素商笑着看着时愿说：“那现在换你弹给我听好不好？”

“可是……我……”

看出了时愿的不自信，陈素商鼓励道：“你放心弹吧，不过最好多出一点错，我是来教你的，你要是一点错不出，那样会显得我很没用的。”

时愿立刻喜笑颜开：“好！”

因为之前总是翘课加上上课时不专心，时愿弹得磕磕巴巴，她有时出错太多就会停下来不好意思地看着陈素商，而陈素商总是会先说一声“没关系”然后再温柔地指出她的问题。

“这里的节拍不对，应该是这样。”

“手保持成半圆型会更容易发力哦。”

“刚刚是不是走神了，下次不可以了哦。”

“这遍很棒，我只说一次你就记住了，太聪明了吧。”

......

两人演绎出了一种教科书般的师生关系，陈素商严谨又温柔地教，时愿认真又听话地学，在这样的气氛下，时愿进步神速，很快就能顺利的弹下来了。

而时序一直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幕，目光逐渐有了温度。

在时愿一次完美的演奏后，陈素商发自内心鼓起了掌，不得不说时愿是有天赋的，一点就通，之前弹成那样完全是没有用心学的缘故。

“太棒了，小愿，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小孩。”

时愿被夸的飘飘然，嘴角根本压不下来，但还要故作冷静地说：“那当然，我之前只是不想学而已。”

看到时愿短短时间内进步神速，作为老师的陈素商与有荣焉，他忍不住得意地望向时序，原本并不指望时序给他什么回应，却不想时序竟然也勾了下嘴角，陈素商反而有点无措。

练完琴后的时愿兴奋不已，又拉着陈素商说了很多话，讲她最近收到了什么礼物，学校里什么功课最难，抱怨爸爸总是没时间陪自己，还会拿陈素商和时序对比以此突出时序的种种恶行。

从说话的语气神态就可以看出来，时愿一个年幼丧母的小女孩，能长成现在这样活泼任性的性格，成长过程中一定是不缺爱的。

陈素商一开始还会附和这些话，可是发现时愿好像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后他又有点哭笑不得，正当他犹豫该用什么理由阻断时愿的话时。

他听到屏幕那边传来了一个低沉醇厚的声音：“小愿在和谁打电话呀？”

“和哥哥，还有他的同学。爸爸，这个哥哥人特别好，还教我弹钢琴了呢。”

“是嘛。”时明远宠溺地笑道：“我说我们小愿今天怎么改性了，在琴房待了这么久。”

时愿噘嘴哼了一声表达她的不满，然后又忙着跟陈素商分享她暑假在欧洲旅游的见闻。

过了一会儿陈素商又听到时明远跟时愿说：“问问哥哥吃饭了没有。”

声音很小，好像刻意不想让屏幕这边的人听到。

时愿不知道是嘴上正忙着还是根本没有听到，并没有问。

这时从头到尾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的时序突然出声：“吃过了。”

音量不大，但又足以让时明远听到。

等陈素商看过去的时候，时序正低头专注地看着手机，好像刚刚发出声音的人不是他一样。

时愿突然偏了下头，好奇地问道：“爸爸，你在笑什么啊？”

“没什么，我出去了，你一会儿记得下来看我出差给你带的礼物。”

“好！”

时愿从听到礼物之后眼神就已经不一样了，陈素商迅速抓住机会，善解人意地说道：“快去看看是什么礼物吧，不用管我啦。”

“那哥哥，对不起啦！你要想听我下次再跟你说！”

陈素商摆出一副惋惜的表情跟她说了再见，还没等他问时愿要不要和时序说什么的时候，视频已经挂断了。

四周骤然安静下来，陈素商下意识揉了揉额头。

安静下来后脑子忍不住开始回想刚刚时明远和时序的隔空对话。

受新闻媒体的影响，陈素看到时明远总是会想到那些新闻，而这次时序提前回来，他也不是没有怀疑过时序和家里的关系并不好。

可是如今这短短的两句话，他就看出来，这对父子虽然看起来生疏又别扭，但是绝对不是没有感情的。

一时之间想得入了神，等擡起头的时候，才发现时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他的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