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让我补偿你

第71章让我补偿你

陈素商打了一辆车，直接奔向时序住的小区。

坐在车上的时候，他一边想着李梦洁最后说的话，一边尝试着拨通他的电话。

电话被拨通，但一直停留在呼叫页面，一声声响后确定无人接听时被自动挂断，陈素商立刻重新拨通，然后一直重复着这样的动作。

看着屏幕上不变的界面。

陈素商脑子里开始重复一些过往的画面，那些他曾经故意逃避，拒绝的画面。

多少次了？

他已经记不清楚了，只知道已经持续很久了。

他突然觉得他以前太过高估自己了，时序也是人，甚至比他还小，如果有一个人在自己的一片真心面前不断地回避和退缩的话，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否可以坚持这么久。

时序也总会有对他失望的一天，或许哪一次他就会放弃了，说不定刚好就是这一次。

陈素商机械般拨打电话的动作突然停下，如果时序彻底对他失望，不愿意再耐心等他怎么办？如果他找上门，时序不愿意见他怎么办？

陈素商有一瞬间的退缩念头，但很快就想到这两年多以来，时序是不是也时常会有这样的瞬间，就像是往一个深不见底的黑谷投石子，久久听不到回音。

可是即便如此每次在陈素商需要的时候，他又总会站在他的身边。

感知到这一点后，陈素商一阵心痛，他有点痛恨自己，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悲伤和顾忌里，从来没有想过时序的感受，那么到现在，即使时序已经决定放弃，他也应该主动地跑向他。

哪怕要付出比他跑上更远的距离，用上更长的时间。

陈素商想清楚后内心渐渐平静下来，他盯着前面的路，目标清晰。

与此同时，陈素商紧攥着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一直显示无人接听的通话页面突然有了变化，时序的声音隐约传出来。

“喂。”

陈素商连忙接起,激动到语无伦次：“时序，你在家吗？刚刚……我……现在可不可以去找你。”

时序那边沉默了很久之后，然后说：“好。”

语气低沉，没有一丝惊喜。

但这样已经够了，陈素商按耐住狂跳不止的心挂掉了电话。

无意识向窗外瞄了一眼，陈素商突然出声：“师傅，前面停一下，我要去买点东西。”

站在时序家门口，陈素商已经在心里反复酝酿了多种说法想要表达清楚自己的感情，可是哪一种说法都让他觉得太过单薄。

勉强挑出一个可用的版本又练习了数次后，陈素商终于鼓起勇气按响了门铃。

很快，门开了，随着门打开的程度变大，陈素商渐渐看清了时序的脸。

他穿着一身家居服，头发半干，全身上下包括脸仿佛还带着沐浴时的水汽。

模糊不清。

视线对上的那一刻，陈素商所有练习好的台词通通失效。

他脱口而出：“我没有去相亲。”

时序的表情一滞，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起来：“你说什么？”

陈素商觉得自己作为一名律师所有的口才都消失不见了，他磕磕巴巴地补偿道：“我听说你刚刚去我律所了，我知道高律跟你说我去接孟律女儿了，他胡说的，你不要信他，他是个坏人。”

说到最后陈素商忍不住带上抱怨的语气，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时序面前说别人的坏话。

陈素商说完一脸忐忑地看着他，却不想时序却用气声笑了一下。

陈素商连忙问道：“怎么了？”

时序的笑转瞬即逝，很快就消失了，他平静地看着陈素商问道：“你专门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当然不是。”陈素商赶紧否认，向身后看了一眼才说：“你先让我进去好不好？不然一会儿凯特就跑出去了。”

时序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松开了一直握在门把手上的手，转身向屋内走去。

陈素商进屋后转身关上门，时序的家隔音效果非常好，关上门后外面的一切声音都听不到，屋内安静得陈素商能够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时序并没有走出多远，他站在客厅中央，沉默地盯着陈素商，显然在等他的下文。

陈素商一边向时序走进一边说断断续续地说着：“刚刚我是去机场送我妈妈了，她走之前对我说我现在应该回归自己的生活，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说实话，这两年以来，我早都不敢要任何东西了，可是她说那句话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陈素商已经走到了时序的面前，他微微擡头看着时序的眼睛轻声道：“我想要你。”

陈素商看到时序一直如湖水般平静的眼睛里泛起了涟漪，但除却这一点变化，时序并没有做出大多对于陈素商说的这四个字的反应。

陈素商心中已经浮起了几百个坏的可能性，最后他还是决定勇敢争取，他声音颤抖：“时序，你应该喜欢我吧，或者说，你以前喜欢我吧？如果你现在不喜欢我了，我也认了，毕竟这两年来我……确实很过分，我总是退缩，白白辜负你的心，我知道我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但是，可不可以再给我一个机会，可不可以再喜欢我一点点，不喜欢也没关系，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补偿你的机会。”

“时序，让我补偿你。”

补偿你的深情，补偿你的沉默，补偿你的失望，补偿你的等待，补偿你的所有所有。

陈素商用尽了自己身体里所有的诚恳也仍旧觉得自己诚意不够。

不足以对等时序为他付出的一切。

“我不要你的补偿。”

陈素商顿住，心脏开始抽痛，他慌乱地想要看向时序。